買不到,那隻能要了。
謝慧齊看大弟弟侷促不安的樣子,輕嘆著搖了下頭,把他的臉別了過來,彎下腰對著他的眼帶,“謝謝阿弟提醒,阿姐知道了,改明兒就送一些過去。”
大郎勉強地笑了笑。
“好了,”謝慧齊笑著拍了下他的臉,“睡吧。”
“阿姐……”
“傻孩子,別想太多了,”謝慧齊見他還是不安,也是無奈地笑了,“就是不是阿姐,就是你去要,這點藥也是能跟你齊祖奶奶還有世兄要得起的。”
她知道大郎在這個府裡比她更謹慎,她也知道他心思重,但沒想心思重到了這一步,她家大郎把自己逼得太緊了,儘管他姓謝,國公府姓齊,再親也不可能能一輩子都住到一起的一家人,但有些東西分得太清楚了,情份也就淡了。
不過謝慧齊也知道這怪不了他,從另一個方面來說,國公府何嘗不是喜歡他們姐弟的這份知情識趣?
要得多了過了線,事情就是另一個樣了。
“阿姐。”
“傻弟弟,”謝慧齊乾脆坐在了床邊,拍著他的臉笑道,“阿姐以後是要跟你世兄過一輩子的夫妻,這點東西,你要得起,我也要得起,只是以後我們莫做那虧心人就是,你以後莫要這麼作想了,若是讓老祖宗和國公夫人她們知道你跟她們這樣生份,心裡不知道有多傷心呢。”
大郎聽她這麼一說,輕吁了一口氣,點點頭道,“我知道了。”
說罷,又輕聲道,“我只是怕你難做。”
“阿姐知道……”她何嘗不知道?所以再忙,她也不曾真正地抱怨過,都是有事就立馬擔起來,哪怕明知有危險,明知會有後患也沒有退卻過。
她是天生這般勇敢?
哪啊。
只是她必須迎頭而上而已,她身後還站著兩個弟弟。
尤其現在,在舅父一家沒立起來之前,她更是不能出什麼差池。
但這些事是她的事,弟弟有弟弟的事,不能讓他去替她想這麼多,他也不該承擔這麼多,謝慧齊低頭輕捏了下他的鼻子,取笑他道,“知道你想得多,又心疼我,但你這話可莫要讓你世兄知道了,如果讓他知道你的意思,還當你以為他對我不好,回頭少不得罰你。”
大郎這時候臉紅了起來,有點訕訕地笑了。
說來倒確也是他小心眼了。
國公府都讓他們當了廕生,這種千金難買,只有權貴之家才能有的名額讓他跟二郎一佔就佔了倆,他還這麼想世兄的國公府。
要知就是謝侯府那種地位的,捐銀萬兩都未必買得了一個。
“好了,可以睡了?”
“嗯。”
謝慧齊笑著起身。
“阿姐……”
謝慧齊走了兩步又回過頭了,看到她大弟弟那白玉一樣無暇的臉枕在枕頭裡,清澈黑亮的眼睛直直地看著她。
她笑望著他,頭略偏了偏。
還有什麼話要說的?
“阿姐,真的是阿父拿了他的命換了我們的命,是嗎?”大郎輕輕地問。
她看著他慢慢地點了下頭,不由自主地嘆息了一聲,“是的。”
“那我不怪他了……”大郎閉上紅了的眼睛,輕聲喃語,“那我不怪他了,這樣也好,我們好好活著,他也就不會像舅父那樣痛了。”
如果失去了他們誰,他們的阿父就會變成舅父那樣的話,那麼他就不怪他拋下他們了。
因為那樣的話,他們的阿父活著就太可憐了。
**
謝慧齊紅著眼睛出了弟弟們的院子,外面齊君昀正在跟齊大說著事,見她出來,他朝齊大道了最後一句,“讓他們後日來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