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昏沉當中一直都感覺到他都沒離她的身邊。
“瘦了。”齊君昀也沒答,抱著眼睛抱著她含糊著道,睡意朦朧。
“嗯。”謝慧齊輕應了一聲,她沉默了一會,就察覺到他又睡了過去。
這次他的呼吸聲均勻又平靜,謝慧齊聽了許久,什麼人都沒喚,又陪著他睡了過去。
這一覺睡到大中午,麥姑端了藥進來喂藥,才知夫人好得已是差不多。
謝慧齊這一醒,謝晉平迅速帶著妻兒進了國公府,谷家那邊也送了信去讓他們暫時別來,過了兩天谷家姐弟才相攜過來看謝慧齊。
謝慧齊這場大病被瞞了下來,等到她好也悄無聲息,無人知道國公府的國公夫人從鬼門關走了一道過來。
大忻妻以夫貴,但主掌家事的妻子死了無異於是一場大的變動,更何況現在幾家性命都掛在國公府手裡皆是因她在當中的牽繫,就是不論其中感情幾何,她作為的扭帶都是不能出事的。
尤其謝家兄弟,傾其所有投注在國公府向上,為的不過是從小帶到他們的長姐。
寶豐十二年,朝廷的動盪日益加深,休朝一過沒一個月,京城各部和衙門大小撤換了近二十名官員,皆是皇帝下令。
這一次替換上去的官員有一些出自齊國公門下的弟子,也皆是前次因沒參與討伐國公爺,被壓制了小半年的一些官員;還有一些不是齊國公門下,但堅持己見不認同齊國公於國於民有害反而功不可沒的官員。
他們先前被排除在了結黨之外,這時也算是等來了柳暗花明,風水暫時轉到了他們這頭。
因這些官員的任命,齊國公在宮裡出沒了幾日,為這些人跟皇帝大談了幾次,終還是把他們放在了京城掌管民生的位置上。
有著他們在和皇帝下放給他們的聖旨,就是朝庭起了軒然大波,京城百姓也不至於被牽涉其中,多年經營的繁盛不會毀於一旦。
國因民而成,齊國公如今覺得像他們這等日夜功於心計權力,把為國為民的初衷置於私*欲之下的臣子就是死了也死不足惜,他們已算是無用之人,但汲汲於生的百姓才是國本,才是國家的根基,一旦他們這些人的危害波及到了他們身上,那才是傷了真正的根本。
這一點他已與皇帝達成了共識,但還是為了每個人的分派兩人還是起了一些爭執,花了好幾日才又在唯任上達成了意見一致。
這日委任名額跟聖旨都已寫就已是入夜,二月的京城還是寒冷無比,溫暖的太和殿裡平哀帝還裹著狐裘,見齊國公起身揖手,道老臣告退,平哀帝握拳抵嘴把輕咳聲嚥了下去,沒應他的話,溫和地問,“朕有幾句話還想問一下表伯父。”
齊國公抬首。
現在的齊國公比起之前的齊國公冷漠得多了,他臉上不再有笑,人也變得凌厲了起來。
溫尊知道他這個表伯父對他有諸多的不滿,但想來這一輩子他這個表伯父也不會說出口來,他便還是當不知道罷。
“表妹可好?”國公府現在太森嚴了,溫尊放在國公府的人都被摒棄在了外面,便連暗樁也如是,他久日不得她訊息,想了無數次,終還是在齊國公要走時問了出來。
再不問,明日人就不來了。
國公府連他放的人都不留了,可想國公府現在對他的態度,以後他怕也是找不到辦法得知。
“好。”
溫尊頓了頓,笑了笑,道,“她還有一些東西忘了帶回去,能不能請表伯父一併帶回去?”
“好。”
他回答得甚是乾脆,溫尊又笑了笑。
哪有什麼東西帶回去,不過是他想給她些東西,他還當國公爺不會要,哪想比他以為的要乾脆得多。
但也少了糾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