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道，樓珏其母樓少岑，乃鸞翌開國大將軍。那時同尚在微末之際的女帝虞華一手建造鸞翌，還大敗其餘國力不俗的諸國。
虞初並未坐過那個位置，並無法明白女帝所想。
可這麼些年來，樓家於女帝來說，意味著什麼並不需多言。
只單瞧，昨夜樓珏尚在御書房外就知道了。她不會無緣無故被女帝召見，唯一的可能，是她的母親，鸞翌將軍，樓少岑亦在殿內。
身為其女的樓珏，初入戰場時，便得封鏢騎將軍，京中上下戲稱樓小將軍。
這樣的身份，這樣的人，女帝卻在她與其母面前，懷疑老二同盛陽有來往。
恐怕不管其事實如何，老二這一罪名也會被坐實。
既是上位者所言，那事實的真假，也就不重要了。
就像謝衍所說，若虞初想要好名聲，只要她坐上了那個位置，想要什麼好名聲沒有？
史書由勝利者書寫，可輿論，又何嘗不是呢？
只是……
虞初眸光沒有絲毫錯辨，直直同樓珏對視：
“母親既這般說，想必是信任阿珏，同我有何關呢？”
女帝想以此削去老二臂力，這不難揣摩。畢竟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酣睡？如今女帝正值壯年，收拾下兒女也不為過。
如今樓珏找她說這般事，是女帝的意思還是她的意思？
後者的可能性不大，即便樓絕有此心也不敢作為。
可若是前者，女帝又是抱著什麼心態看待這個景王的呢？
景王荒唐好色，不學無術，鸞翌皆知。哪怕如今成了家，有了收斂。可不管從哪一處看，也沒有二殿下的威脅。更別提，她同大皇女一父同胞，無論如何，這場爭端也落不到她身上。
樓珏似乎是料到她會這般說，眼神掠過一旁不吭聲的謝衍，將自己的打算緩緩托出：
“璋德縣之外，有一山寨，名曰黑風。陛下說，那股異動便是從寨中傳來。”
她微微蹙起眉頭，似是為接下來的話感到棘手：
“我們查探到的訊息，黑風寨寨主好男色，為人謹慎，極難接近。兩個月來，不少寨中之人下山強擄良家男子回寨做壓寨夫人。陛下的意思……”
她隱晦地看了一眼謝衍，艱難開口，“阿虞府上美男不少，若能配合，倒乃妙事……”
虞初：……
謝衍：……
懂了，這是需要美人計唄？
合著女帝想要剿匪順帶打壓一下二女兒，便想出讓三女兒出人臣子出力，一同幹個大事。
若能成，既能順利剿匪，還能打壓老二順帶誇獎老三，亦能尋個錯處找盛陽的麻煩。
若不成，反正景王不學無術，帶著府內人同小將軍出遊，遭山匪綁架合情合理。朝廷這時恰好可以以此藉口派軍隊剿匪，順帶試驗一下老三的能力何幾。
進退有度，一箭多雕。
她乃執棋者，高高在上，落子而定。
而身為棋子的他們，身不由己，又該如何呢？
謝衍轉了眸光，看向了身旁一言不發的魔頭。樓珏顯然也在等虞初回答，目光靜靜看著她。
長久的沉默後，虞初有了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