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晾又悄悄問黑白無常,對前景有何打算?二人毫不猶豫、異口同聲:“願意追隨陳兄弟,縱使永久流浪。”於是陳小晾也隨便他們,反正自己身上錢財也頗豐富,多著一兩個人又有何妨,諸般事情有人照應,豈不強過一人徒勞?晨宴過後幾人欲行,張、李二寨主苦留不住,贈送金銀幾人固執不要,說是行走江湖,風險頗多,前景難料,只是飲風餐露,又非修屋造舍,要那麼多金銀財寶幹嘛?二寨主只得作罷,預備一些乾糧食物送上,幾人倒是收了。二寨主直送到寨外山下方回。
幾人一路笑談人生,縱論如梭光陰,感慨其似長江大河之水,匆匆奔湧,不捨晝夜。
一日,到了一處地方,幾人覺得肚裡飢餓,抬頭看見前面一處“五碩酒樓,”人進人出,顯得豪華。幾人將欲進去,忽然一個小乞丐用一雙髒手扯住陳小晾的褲腳,苦苦討要一文錢去買個包子,扯得褲腿上盡是泥巴。刁疤子正欲飛起給他一腳,陳小晾趕緊一把擋住。看那小乞丐,身上襤褸,臉上稀泥,簡直蓬頭垢面,真是讓人一見就心酸。陳小晾掏出一些碎銀子,遞給小乞丐,小乞丐大喜。接過捧在手裡連連叩頭萬分感謝。忽然,又搶過來一些乞丐,就要爭搶他手裡的。那個小乞丐嚇得抱緊,嗚嗚而哭。黑無常大喝:“搶個什麼?以大欺小。”陳小晾又丟擲許多散銀子,紛紛亂落在地上。那些乞丐頓時滿地裡爭搶不休。幾人自往酒樓裡去。
幾人要了飯菜,吃得正香。旁邊的一張桌子上也有兩個人在就餐,一男一女,男的年輕,女的標緻。女的嬌裡嬌氣,男的瀟灑大方。二人看起來相得益彰。女的個頭上插著一支髮釵,金光閃閃,精緻玲瓏。依依多瞧了一眼,嘴裡嘟囔一句:“真漂亮。”此時陳小晾在喝酒沒注意到。倒是刁疤子看在眼裡,放在心上。那個男的吃完了,付過賬,對女的說:“我最近住在山堂弄舍。你如有空可去哪兒找我。”依依覺得奇怪:難道此二人不乾不淨?但是又不便問,只是悶頭吃著心裡嘀咕,瞧那女的百般妖嬈,向男的縱情撒嬌。兩人相依相偎的下樓去了。刁疤子假意小解,也隨著下樓去了。
幾人繼續吃喝,不一會兒刁疤子就回來了。遞給依依一支髮釵,依依覺得驚訝:“你怎麼就知道我喜歡?”刁疤子說:“剛才我看到你一直盯著看。就去取了來。”依依有點兒生氣的說:“你怎麼能去偷呢?”刁疤子滿不在乎的說:“只要有得,偷又何妨?”黑無常用嬉笑的眼光瞥他,白無常自顧喝酒,陳小晾說:“快送去還給人家。”刁疤子兩手一攤說:“現在他已走得遠了,無處去還。”依依摳摳後腦勺說:“那個男的好像說過他住在什麼山堂弄舍。”陳小晾看看窗外,說:“天色已晚,我們權且住下,待天一黑,我就去送還。白天裡去難得徒費口舌。”刁疤子說他自己去,陳小晾說:“飛躍房頂,竄梭屋脊,我快一些。當然我去。”刁疤子一臉慚愧,幫忙不成反添亂。於是叫過小二,欲算酒錢。算過酒錢一問,這家酒樓就有房間,幾人於是就開了幾個房間住下。
等到夜半時分,陳小晾穿起夜行服,揣上髮釵,就欲跳窗而出,依依要他早去早回,他自然滿口應承。掩好窗扉,一閃就消失在茫茫夜幕裡。
陳小晾飛簷走壁,竄房躍脊。按著白日裡店小二的指點,不多時就已來到山堂弄舍。卻是一座精緻的屋舍,牆砌紅磚,屋蓋青瓦,周遭花木扶疏,還有假山池沼。陳小晾看著這些,心想此人倒是個會享受的人物。但不知骨子裡如何?有道是畫虎畫皮難畫骨,知人知面不知心。他躍去攀在屋簷下的房掾上,低頭往裡瞧。蒙著一層破窗紙,但見裡面微微朦朧一點兒亮。他舔破窗戶紙,一看,那個書生正在讀書,滿嘴之乎者也。他覺著這些古人讀的書比現代人要難些,不太聽得懂呢。忽然聽到一句:“以史為鏡,知興廢;以人為鏡,明得失。”復一會兒又讀到:“故天將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