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上馬走哇,‘聚義山莊’,就在此地的西邊兒,八里開外處。”
聞雪望見狀,悄悄兒地和武思誠、武思義、何太橋三個人,互換了一個眼神兒,先行上馬,招呼大家道:“諸位,請!”
“好啊,走!!”
林浩然和杜壯等人,紛紛響應上馬道。於是,一行三、四十人,浩浩蕩蕩地往西郊而去。但其中亦有幾人,執意不肯同行:那布買田因為辣手打傷過,杜壯手下的鏢頭之子王仁,理所當然地不便同去;而他不去,那“小玉郎”王寒青,當然也就不去了;程文玉則更不願意,和他“未來的岳丈”杜壯同處一室,也是自稱不適地推辭不去,秦壽福便就陪他不去;至於其他的數人,也是各有各的因由,不肯同去。
“各位賢弟,正所謂:‘相識便是緣分’——”
留下來的幾人當中,就數布買田的年紀最長,此時便嘿然笑道:“大家既然這麼有緣,不如,今日就由我這個兄長做東,請大家前往城內的‘花雨樓’,把酒暢飲一回,可好?”
“巧了,”
程文玉坐在馬上,十分瀟灑地,“唰”一下兒開啟了鐵扇,微微地扇了一扇道:“本少俠正好有朋友,今日在‘花雨樓’的二樓臨窗之處,定下了一桌兒酒宴,款待本少俠。這酒宴嘛,本來就是人多才熱鬧,諸位如若不嫌棄的話,就請一同赴宴敘話吧!”
“噫,這場酒宴不賴呀!額(我)們早就聽說咧,那‘花雨樓’二樓臨窗的位置,是非得花大錢預定不可。”
王寒青兩眼放光地,歡天喜地道:“走,布兄,咱們也跟著程少俠,受因、受因去!”
——注:受因、受因,即山西話,舒服、舒服的意思。
“不錯,這位王少俠,倒是個懂行的人。”
程文玉傲然一笑,隻字不言。秦壽福便騎在馬上,與他並肩而立道:“‘花雨樓’二樓的那幾個,用碧玉屏風隔開的桌子,即便是侯、爵一族,也不是隨時可坐的,尤其,在這個季節——這臨窗飲酒、賞夏花兒,乃是咱們洛陽的一大‘涼快’事啊!”
“殺(啥)?夏舔(天)靠著難(南)闖(窗),海(還)能晾(涼)筷(快)地看花兒?!忒是日怪了吧?”
王寒青一愣道。
“哈哈哈哈哈!”
幾名華衣少年,一陣齊聲地猥褻大笑;秦壽福便半是正經,半是戲謔他道:“人家酒樓,自然有那遮陽棚兒的,王少俠,‘日~怪’不到你!”
“泥(你)個傻憨憨!那夏花兒,指的是好看的浪淘女兒!”
布買田深覺丟臉,連忙拐了一下兒王寒青,用他們倆的家鄉方言,低聲說道。
——注:浪淘,汾陽話指裝扮、言語、行為,輕浮不正的人。
“噢~,是這呀!”
那王寒青頓時茅塞頓開,急不可耐地揮舞著鞭子,一馬當先道:“那更是美得不行行咧!走咧,大家!”
“哈哈哈,走,飲酒、賞花兒去嘍!”
幾名少年浪聲大笑著,鬨然相應道。一眨眼之間,便走了個乾乾淨淨、蹤影全無。
“師父,這這算是怎麼回事啊??”
吳莫跟隨著郭從謹,一同走進了十里亭內,看了看空曠的四周,莫名其妙道。
“這,就是江湖了,莫兒——”
郭從謹微微一笑,喟嘆頷首道:“動輒,一言便可結仇、便可興鬥,便可血雨腥風,拔劍相向;但,一言也可冰釋、也可化干戈為玉帛,乃至於結朋、交友。可謂是爭也莫名,化也莫名,是是非非,無休、無止。不過就是一場鬧劇罷了!”
“好吧!那現在鬧劇已畢,人家甭管是決鬥的,還是看眼兒的、勸架的,都成群結夥兒地,酒肉為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