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省?”王川新想了想,“哦對,我是在反省啊,怎麼了?”
看著他一臉輕鬆,滿不在乎的模樣,鍾用一把擰住他的前襟,似乎下一秒就要一拳揍上去。
“王,川,新!\"
“那個什麼……周警官?你可是警察,難道想光天化日之下暴揍良民?”他掀起眼皮,淡淡地道。
“良民?你還記得自己犯下過什麼罪?你還記得自己對陳雅樂做過什麼麼?!在法庭上你不是說過你反省了麼?!”鍾用拳頭越捏越緊,恨不得下一秒就要暴揍他一頓。
王川新也在此時沉下臉,一把甩開了他的手,理了理衣襟,悠哉悠哉地痞笑道:“對啊,我反省過了,不都在法庭上念出來了麼”
“什麼?”鍾用臉色一變。
他冷笑一聲,雙手插進口袋裡,歪七扭八地站著,眉頭一挑譏諷道:“反省?嘴上說的你也信?只要照著律師寫的念出來就能減刑,真是太好了!哈哈哈哈!”
鍾用愣住了。
趙厄說得果然沒錯,他們這些人渣,壓根就沒有真正反省過!
啪嗒,啪嗒。
不知何時,他那握緊的拳頭裡滲出了一滴滴鮮紅的血液,滴答滴答掉落在地。
該死的東西,怎麼還不去死?他怎麼還活在世上?為什麼雅樂的命只能換這幫人渣不痛不癢的三年?為什麼死的是雅樂不是這種人渣?這種人渣繼續活在世上的目的是繼續殘害他人嗎?
憤怒在鍾用的腦中橫飛四射,仇恨的火光好似形成一柄刀刃,腦中千萬的穢語終於匯成三個字:殺了他。
*
紀氏餐館。
紀若安推門而入,從冰箱取出一瓶礦泉水,仰頭暢飲。
旁邊的桌椅上,於陽洲似乎等了很久,側過身,面色沉靜地看向她,良久,才開口道:“你是怎麼聯想到那三名被害人之間的聯絡?”
他無論如何也想問清楚,自己、警方到底輸在哪裡。
紀若安蓋上瓶蓋,放回冰箱,緩步走到他面前的沙發坐下。
早就撕破了臉,在他面前也沒必要做戲,紀若安臉上早沒了在世人面前那副溫柔可人的模樣。
她翹起二郎腿,似笑非笑地看著他。
若在平時,紀若安才懶得回答於陽洲的問題,甚至不屑於理他,此時於陽洲眼裡透著那抹堅定的神采,讓她忽然改變了主意。
嗯,今天心情也不錯,便大發慈悲地解開他的困惑吧。
“這次的犯人和尋常罪犯不同,犯人領先一步,如果還停留在所有人都能想到的思維裡,差距只會越拉越大。”
於陽洲十指交叉,兩手肘端在雙膝上,若有所思地想著她的話。
不一會他額頭便沁出了汗珠,別看紀若安說得輕鬆,就算是這樣,這麼短的時間內,在錯綜複雜的謎團裡找出共同點,他自問不行,甚至鍾用也做不到,可紀若安卻做到了。
“廣播裡……權心兒的歌,是你想出來的吧。”於陽洲雙手摩挲摩挲,繼續問。
這個問題紀若安倒是沒什麼可以隱瞞的,“我只是把東西全都寄給了警方,能不能用,怎麼用,要看他們。”
“那你是怎麼想到的這個方法?”
若不是看到了結局,一首歌就能讓一個瘋狂的罪犯喪失鬥志,誰都會覺得荒謬。
紀若安慵懶地伸展腰肢,打了個哈欠,懶洋洋道:“你問這麼多了,該換我了吧。”
“你說。”
紀若安伸手從桌上的零食框裡拿了塊餅乾,看著於陽洲眼裡含笑:“剛剛我打了個哈欠,你也跟著打了一個,這是正常的情緒傳染,也是一種心理暗示,但是反社會人格的人,俗稱罪犯,不會被這種情緒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