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若你付不起,我身上帶了銀子!”鬆開瓷碗,獨孤月抬手將酒罈抓過來,雙手捧了,便向唇間灌去。
冰冷的液體,灌進她的喉嚨的時候,也順著唇角溢位來,淌進衣領間。
醉了,睡在他懷裡!(2)
醉了,睡在他懷裡!(2)
酒,未曾溫過,滑過肌膚,有刺骨的寒意,像極了那晚的江水。
瞬間,腦海中,再次浮現出那晚的一幕一幕。
心,刀割般地疼。
一直靠著理智壓抑著的情緒,在酒的作用下,毫不猶豫地放縱。
吞嚥著酒液,她緩緩閉上眼睛,便有液體從眼角淌下,和酒液一樣透明,一樣苦澀。
若她當時執拗地留下,與他共同面對,或者這樣的事情也不會發生吧,你不是說過要和他共同面對的,為什麼當時要大意呢!
悔恨和假設,彷彿是噬骨之蟲,啃咬著她的心。
三天了,生不見人,死不見屍!
雖然她一再堅定地認為他沒有死,事實上,卻也不過只是用任性來欺騙自己。
她只是,不敢去想,不願意去承認。
酒液,進入身體,便有了熱意,灸熱地刺著她的胃,
幾天來一直少有進食的胃口,早已經刺疼。
可是她不理會,直到將整壇酒都灌進喉嚨裡,才隨意將酒罈放到腳邊,又向另外一罈酒抓去。
“月兒!”
慕容淺揮手,想要抓了那壇酒去,手掌卻剛巧抓住她覆住酒罈的手指。
指間溫潤柔軟,她的手指好冷,慕容淺原本準備縮回來的手掌,本能地覆了回去,將她冷冰冰的手指握在掌間。
“我知道你心裡苦,這樣喝下去,你的身子會受不了的,周先生不是說過,要你好好休養身體的麼?!”
“這身體好與不好又有什麼用?!”
獨孤月猛地甩開他的手掌,將酒罈搶過去,
“白衣不在了,我是什麼樣子又有什麼關係?!”
她保養身體,針灸引氣,為得就是將來能與他共孕未來,她甚至曾經幻想過與他並坐,孩童繞膝的情景。
可是,現在,他不在了,她身體調理的再好,又有什麼用?!
醉了,睡在他懷裡!(3)
醉了,睡在他懷裡!(3)
獨孤月再次對著酒罈狂飲,坐在對面的慕容淺卻被她的話擊在原地,心中恨不得將她手裡的酒罈奪過來,丟開去,再將她狠狠地抱在懷裡。
終,不敢過去。
因為他清楚地知道,她想要的人,不是他!
也罷,這些天她一直壓抑著情緒,反倒不好,倒不如讓她好好地發瀉一番,或者反倒是好事。
如此想著,看著她灌仇人一樣灌自己的樣子,慕容淺怎麼也耐不住心疼。
乾脆,向小二再來了兩壇酒來,他也拋了碗,對壇狂飲。
平日裡極愛的花雕,這會兒卻怎麼也喝不出平日的味道。
等慕容淺放下空壇,對面卻已經不見了獨孤月的影子。
他迅速轉眸,卻見她正抓著那隻朔月劍,晃晃悠悠地從酒肆對著江岸的石階走下去,夜風吹起她的發和衣襬,張揚如翅,恍若一隻夜蝶。
“月兒!”
匆匆丟下一錠銀子,慕容淺急步追了過去,在階梯上抓住趔趄著差點摔倒的她。
溫軟的身子,帶著酒意髮香和秋夜的寒意,一起倒在他的懷裡。
“放開我,我要去江邊等,白衣……說讓我在那裡等他的……”
獨孤月無力地推著他的胳膊,聲音混沌,剛一出口便被夜風揉碎吹散。
“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