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那邊怎麼也沒有動靜呢?”鍾離楚只覺得一股寒意從脊樑骨上升起,讓他渾身的汗毛都根根直立起來。那種不祥的預感愈發強烈地湧上心頭,彷彿有一隻無形的大手正緊緊揪住他的心。
一旁的方小柒此刻也顧不上身體的不適,她猛地站起身來,毫不猶豫地朝著鍾離睿淵的住處快步走去。那急匆匆的步伐顯露出她內心的焦急和擔憂。
“哎,你慢著點兒啊”喬晏殊並不擔心鍾離睿淵的安危,加快腳步跟上方小柒。
沒過多久,他們幾個人就來到了鍾離睿淵的住所門前。還沒等鍾離楚抬手去敲門,那扇緊閉的大門卻突然從裡面緩緩開啟了。
只見鍾離睿淵正穩穩當當地端坐在屋內,他身旁站著兩名神情嚴肅的侍衛。而在屋子中央的地面上,跪著一個年紀和秋娘相仿的女人。
這個女人渾身上下佈滿了一道道觸目驚心的傷痕,鮮血已經染紅了她原本潔白的衣裳,顯然是遭受過嚴刑拷打。
鍾離楚定睛看去,待看清那個女人的面容之後,他不禁微微一怔,但很快又恢復了平靜,一句話也沒有說出口。原來,跪在地上的這個女人不是別人,正是秋娘的好姐妹——荷花。
“你還是不肯說麼?”鍾離睿淵面無表情地盯著眼前的荷花,他那張俊朗的臉龐上絲毫看不出喜怒哀樂,讓人難以捉摸他此刻真實的想法。
“老爺啊!老奴真真是問心無愧呀!想當初,那秋娘本就是作為陪嫁丫鬟跟隨著夫人一同進了咱們府裡,之後更是一心一意地伺候著您,每日裡精心照料著您的飲食和生活起居。”
“可這麼多年過去了,您卻從未給過她一個應有的名分吶!如今她已然離去,而您卻還要這樣嚴厲地盤問老奴,老奴實在不明白自己究竟犯下了何等過錯喲?再說那秋娘,她又何錯之有呢?”這女子滿臉哀怨之色,眼眶微紅,淚水在眼中打轉兒,聲音顫抖的發問。
只見那鍾離楚一臉怒容,雙目圓睜,緊緊地盯著眼荷花,厲聲道:“你真不知曉秋娘所行之事嗎?當年,如果不是因為她從中作梗,小柒怎會遭歹人拐賣?”
“後來好不容易尋到了小柒的下落,誰曾想這個惡婦非但沒有及時告知於我們,反倒暗中花重金僱傭人手,趁著夜色將身受重傷、命懸一線的小柒偷偷帶出了京城。更為可惡的是,他們竟然就敢在我的眼皮子底下大搖大擺地離開了,簡直是目無王法!”說到此處,鍾離楚氣得渾身發抖,雙手握拳,關節因用力過度而泛白。
聽到鍾離楚的話語,荷花滿臉驚愕,雙眸圓睜,嘴唇微顫著,難以置信地喃喃自語:“這怎麼可能呢?夫人向來對待秋娘親如姐妹啊,她怎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來”那聲音輕得彷彿只有她自己能夠聽見,但其中蘊含的震驚與不解卻清晰可感。
鍾離睿淵霍然站起身來,他目光如炬,直直地盯著鍾離楚,語氣嚴肅地問道:“你所言當真屬實?”
鍾離楚毫不迴避父親凌厲的眼神,鄭重地點了點頭,肯定地回答道:“爹,孩兒所說千真萬確。”
一旁的方小柒連忙附和著他的話說道:“爹爹,哥哥說得沒錯,女兒確實記起了許多之前被遺忘之事。”
鍾離睿略作沉思,然後轉頭看向喬晏殊,小心翼翼地試探性問道:“殿下,如今情況緊急,不知是否可以下令全城戒嚴?以防那歹人趁機逃脫。”
喬晏殊稍作遲疑,不過僅僅只是片刻之後便果斷地點頭應允道:“可以,你且派你的人手持本王的令牌前去執行吧!”說著,他從懷中掏出一枚象徵著瑞王權威的令牌遞給鍾離睿。
鍾離楚見狀趕忙喚來一名金吾衛,將那枚令牌鄭重其事地交到其手中,並向其傳達了全城戒嚴的命令。那名金吾衛雙手接過令牌,單膝跪地恭敬領命,隨後轉身迅速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