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府醫的話,鍾離睿淵那一直緊繃的心絃終於稍稍放鬆了一些。他暗自思忖道:若是這丫頭能夠回憶起往昔之事,想必便不會再如此抗拒我這個父親了吧?
想到此處,他轉過頭來,對著靜靜地佇立在門外的女人輕聲吩咐道:“秋娘,你速去廚房準備些許精緻的糕點。待小柒甦醒之後,也好讓她吃一點。”
“遵命,老爺!”秋娘趕忙應了一聲,隨後對著屋內恭敬地俯身行禮,接著便轉身離去。
然而,當她走出眾人的視野範圍之後,卻不由自主地抬手輕拍了幾下自己的胸口,心中暗呼好險。方才在大門口之時,她險些因緊張而說錯了話語。幸而老爺一心牽掛著屋內的小姐,並未留意到自己的失態之舉。
秋娘一邊匆匆往廚房走去,一邊在心裡暗暗琢磨著。看眼下這情形,這位姑娘應當便是府上多年前走失的那位千金無疑了。
從剛剛金大夫所言之中便可推測得出,這姑娘失去了記憶,經過醫治,其記憶仍有恢復之望。只是不知待到她清醒過來,究竟還能記得多少從前的事情呢?
就在秋娘思緒紛飛之際,人已經來到了廚房門口。
屋內,府醫已然將紮在方小柒身上的金針一一收起。也恰在此刻,只見方小柒那原本緊閉著的雙眼微微顫動,長長的睫毛如蝴蝶翅膀般輕輕撲扇了幾下。
一旁的喬晏殊見狀,連忙俯下身去,滿含關切與期待地輕聲呼喚道:“小柒”
方小柒艱難地撐開沉重的眼皮,用盡全身力氣才勉強支撐起自己的身體,緩緩坐直。她一臉茫然和虛弱,聲音顫抖地開口道:“大人……我這究竟是怎麼了呀?為何感覺腦袋昏沉沉的,像是被千斤重石壓著一般難受。”
站在床邊的喬晏殊滿臉關切之色,他輕柔地俯下身來,語氣無比溫柔地詢問:“你剛剛突然間就暈倒在地,可把我們都嚇壞了。此刻頭還疼得厲害嗎?”
方小柒微微皺眉,伸手揉了揉太陽穴,輕聲回答道:“嗯,還是有些疼呢……不過比剛才稍微好了一些。”說話間,她的目光不自覺地開始打量起屋內的陳設佈置。
此時,府中的醫生已然寫完一張藥方,並向鍾離睿淵躬身行禮說道:“老爺,那我這便去給這位姑娘熬藥了。”鍾離睿淵點了點頭,表示同意,微笑著回應道:“有勞金大夫了。”接著,他親自將金大夫送出房門,然後轉身快步回到方小柒的病床前。
鍾離睿淵再次俯身靠近方小柒,滿含擔憂地追問道:“除了頭疼之外,身上其他地方可有覺得不舒服之處?”
方小柒搖了搖頭,連忙答道:“沒有!真的沒有別的不適了。只是……不知為何,我總覺得這屋裡的一切擺設看上去竟是如此熟悉,那種熟悉感強烈得讓我彷彿從未曾離開過這裡似的。”
鍾離睿淵聽到方小柒這番話後,眼中閃過一絲驚喜與期待。他凝視著方小柒,緩聲道:“其實,這間屋子正是你從前居住之所。而且屋內的所有擺設都未曾改變,依舊保持著原來的模樣。說不定這樣能有助於你回憶起過往之事。”
方小柒從床上下來,在屋內走了一圈,在書案前停了下來,“這裡不是有一把木劍嗎?”
聽方小柒如此詢問,鍾離睿淵的雙眸瞬間溼潤起來,眼眶微微泛紅,聲音略帶哽咽地說道:“是啊,是你哥哥親手為你做的。那時,你見到他每日都在院子裡練習劍術,非得要跟他一同練習,你哥哥擔心你被劍傷到,便為你做了它。”
鍾離睿淵邊說邊緩緩走到旁邊的書架前,伸手開啟放在上面的一個陳舊的盒子。隨著盒蓋被輕輕揭開,那把承載著深厚情感的木劍靜靜地躺在其中。他小心翼翼地將其取出,然後輕輕地遞到了方小柒的手中。
當方小柒雙手接過這把木劍時,彷彿有一股無形的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