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記得了。
我嚴肅地對老外說:“人們除了不死在這裡,就什麼都可以做。”看到他受驚的樣子,我又補充道:“就是說,設施很全,什麼都有。”
現在我確定,程家陽確實在看著我,我看見他笑得發抖的肩膀。
每個人都有許多個“第一次”,這是我第一次做翻譯,發了一身的汗。我覺得這個工作絕對可以在三九天驅寒。
法國人還算大方,現場付酬。我工作不到半個小時,得到了300元錢,看看程家陽手裡的信封,厚厚的一小摞,他向我們揚一揚:“請你們吃飯。”
我們同學一行四個人,坐著程家陽的德國小轎車去了城裡很有名的一家海鮮酒樓。輪到我點菜,要了一道嚮往已久,無緣品嚐的極品三文魚刺身,每例388元,我心裡也有些古怪的想法,如果這位公子哥要請客,就讓他破費好了。
待到所有人都點了菜,我又舉手對服務員補充了一下:“麻煩你,我還想要一份土豆燴茄子,就是那種,土豆和茄子,攪得稀爛,放上香蔥沫。”
“我是東北人。”我對忍俊不禁的程家陽說。
“對啊,對啊。”一位同班的男同學說,“她生吃蔥的。”
服務員卻是倔脾氣,對我說:“對不起,小姐,我們這是專業海鮮食府。”
“麻煩你,”程家陽對那位服務員說,“茄子,土豆嘛,店裡哪能沒有?跟師傅說一下。”
女孩臉一紅,美滋滋的就去了。
我覺得真是誇張,花痴做得這樣明顯,真得很不轉業啊。像我,即使想要看程家陽,只會在說話,夾菜的時候,偷偷瞄一眼。
這個人啊,一上午的工作下來,居然不餓,吃得少,喝不多,靜靜地聽我們聊天,若有所思的樣子,他是要做神仙嗎?難怪會這麼瘦。
是不是覺察了我在打量他,程家陽忽然轉過頭來,看向我:“我覺得你反應挺快的。”
“是嗎?謝謝。”
“以後,會考慮作翻譯嗎?”
“原來不打算,今天看了你的表現,會考慮考慮。”我指一指他放在桌上的那個裝著剛剛做翻譯的酬勞的信封,“師兄,收入好嗎?”
所有人都好奇的問題。
大家看著程家陽開啟信封,將裡面的人民幣拿出來,像法國人那樣一張一張放在桌子上的數過:“兩個小時,四千元。”
“尤拉拉,”我說,對其他的同學說,“大家努力吧。”
他們用力的點頭。
金錢的誘惑與男色的鼓動下,我自那時起立志做一個職業翻譯,這是有名有利,光鮮靚麗的行業。
當然,理想是理想,現實也不可忽略。
現實是,大學二年級的我,還面臨著生存的壓力,還有數目巨大的費用要交以維持我所接受的精英教育。而最簡單的解決方式,就是現在這樣。
又是週末,我在“傾城”坐檯。運氣不是太好,今天沒人找我。懨懨地打個呵欠,拍拍嘴巴,被大班茱莉婭姐姐看到,指著我說:“飛飛你有男人了?”
“你在胡說些什麼?”
“你眼圈青黑,還總是睡不醒的樣子,我看就是房事過度,你現在醜得要命。”
是啊,我要學習啊,我得背單詞啊,可這是說不出口的理由,晃著腦袋說:“我昨天晚上打遊戲打得太晚。”又吼道,“我還是處女呢。”
“今天晚上坐檯,還敢熬夜打遊戲,你一點專業精神都沒有。”茱莉婭姐姐眼珠一轉,上下打量我,“處女?”扒扒我的眉毛,又看看腿,以職業經驗認定我不是撒謊,嘻嘻笑了,“二十歲的老處女,珍稀動物。”然後身姿搖曳地走了。
我看著他金光閃閃的背影,心裡就納悶,一個男人,怎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