弄不明白,太叔緋所說的‘儀式’究竟是指什麼?”
司空琴那邊沉默了一小會兒。“我原先也不知道,但現在……我覺得我好像猜出了個大概。我問Reviver是誰,她沒有回答。很可能正如我們推想的那樣,是她自己。如果這個能成立,一切就簡單了。”
“我沒聽明白。”
“就是說,如果Reviver是她,那麼她的願望就很容易猜了。所謂‘儀式’,可能是指——婚禮。”
“婚禮?”歐陽操鬆懈的精神繃起來了,“誰跟誰?”
“一個女生當然只想嫁給她所愛的人。”
“你說朱昔?”歐陽操簡直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不可能。是他殺了太叔緋,太叔緋應該恨他,不是嗎?”
“這個可未必。朱昔到現在還沒有忘記太叔緋,太叔緋很可能也沒有忘了他。正因為生前得不到,死後的思念才更加強烈。”
“荒唐了一點吧?”歐陽操搖搖頭,他開始感覺這個談話讓人無法接受了。“當年朱昔殺死太叔緋,是因為太叔緋想要殺了他,所以他才反擊的。既然太叔緋活著的時候想殺了他,現在難道還會想要嫁給他?”
“你眼瞎了嗎?降靈時的情景你沒看見?太叔緋還在愛著他!”
司空琴說話的口氣刺痛了歐陽操。
“我想,”他儘量控制著自己。“你應該冷靜下來再和我通話。”
“可我沒法冷靜!就剩兩個星期了,我們都得死!”司空琴的聲音帶著哭腔。“可我不想死!”
“阿琴,你吃點兒鎮定藥,好好休息一下。”
“你好好想想!這可能是我們唯一的機會!”
電話結束通話了。
歐陽操慢慢把聽筒放回去。母親正在廚房裡刷碗盤,一堆瓷器在洗滌液裡叮噹做響。
阿琴……我覺得她好像有點變了。最初見面的時候她還是像以前一樣,懦弱又有些膽小。現在卻變得強硬、自私、不依不饒,喜歡出主意,而且思路非常奇特。是我的錯覺還是怎麼搞的?我怎麼覺得她有點像……越來越像……
這個念頭像閃電一樣,照亮了他黑暗的大腦。
我以前怎麼就沒想到呢?不,其實我早已想到了。我的潛意識已經在引導我,讓我去查閱那些書。我瞭解到惡魔要想對活著的人施展它的魔法,必須有一個媒體。其實我的潛意識一直在找尋某種印證,只是它看上去太過荒唐,我一直不願主動去推測。
現在看來一切都如此清楚明白。
我寧願是我想錯了。
歐陽操推開廚房的門,幾步走到洗碗池旁邊,拿起那堆溼盤子,一個個擦乾。動作緩慢而機械。
“電話說完了?”媽媽甩甩手上的水,從架子上取下一個清潔球,“你還沒告訴我,你這些天跟司空琴還有朱昔到哪兒去了呢。”
“沒什麼,”歐陽操把擦乾的盤子整了整,開始準備擦下一個。“對不起,媽媽。你受傷住院,我都沒好好陪你。”
“我沒事,這次真是萬幸,就差一點點。”媽媽笑了起來。“冥冥中有老天護佑啊。”
是啊。就差一點點,哪怕再偏過去一寸,媽媽就不在人世了。
怒火在他心底燃燒起來。
“阿操,”母親的目光漸漸凝聚起來,不再是驚訝,而是一種溫柔的疑惑,“是不是出什麼事了?”
“嗯,一些……很複雜的事情,也很荒唐。”
“不能說給媽媽聽嗎?”
“你去休息吧,別太勞累了。”歐陽操放下盤子。“以後……我會告訴你的。”
母親盯著他的臉,看了很長時間。她像是很好奇,也很不安,但最終還是什麼都沒有問。
八月十五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