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雲晉。”她傳音,“明知道靈根的來處,知道這靈根上承載著一條無辜性命,可依舊願意將這罪孽送進自己的身體裡。”
揹著這一條人命,他日渡劫時,難道就不怕因果加身,死在劫雷之下?
禁陣之外的賀家威名赫赫,禁陣之內卻是一團髒汙爛泥。
她所站立的這片土地,三百年來不知有多少亡魂喪命於此。
這裡是賀家的試驗場,有無數人被拘禁在此,被活剝去靈根,被吞掉滿身血肉,最後淪為魔屍。也有無數賀家弟子在這裡得到了新的靈根,帶著他們偷來的大道,去將賀家振興的更加繁榮昌盛。
這大概就是為何賀家能在短短三百年裡便迅速崛起,成長到可以和五宗這種有數千年底蘊的宗門比肩的原因。
北境常年封境,不與外界來往,多半也是害怕被旁人發現這其中緣由。
晏青棠從未像現在這般憤怒過。
為了曾被加害的連亭,為了無數被賀家所輕賤的人命。
她勉強平復下自己的情緒,將目光繼續投視在那間石室中:“為何不見魔蠱出來?”
魔蠱入體已有一炷香的時間,那賀家少年的氣息也在不斷凝實,顯然靈根置換已經成功,卻唯獨不見魔蠱蹤影。
“魔蠱不會出來。”連亭沉聲解釋,“剛移植的靈根極度脆弱,要靠吸取魔蠱的力量才能存活,待到靈根穩定之時,蠱蟲也就差不多被靈根吸乾,隨之消亡了。”
晏青棠一陣噁心。
雖說是魔蠱會消亡,但她只要一想到這蟲子的屍體最後可能會和靈根糾纏著長在一起,就剋制不住的幾欲作嘔。
她收回神識,不再去看那賀家少年,二人正準備去其餘地方探查之時,連亭卻驀地摟住了她。
他帶著她迅速的隱於黑暗之中,附在他耳邊:“噓。”
晏青棠霎時噤聲,屏住呼吸。
稍傾,原本盡頭處的牆壁忽然被移開,兩道身影先後行來。
接頭人赫然在列,他墜在後面,極為恭敬的彎著腰。
晏青棠思量一息,悄無聲息的勾出一道轉影符,對準了行來的那幾人。
只聽接頭人說:“屬下親身前往確認了一趟,我們在魔淵中的勢力的確已經覆滅。若非蠟鬼回淵,我們至今怕是仍舊不知此事。”
乍聽此言,晏青棠眉頭一挑。
他們離開魔淵那一日,魔都之中確實正是戰亂,她後來猜測連亭是在清剿魔淵內部害他重傷失憶的那夥反叛勢力,而魔屍便是那股勢力搞出來的鬼東西。
現在來看,那股勢力果然和賀家有關聯。
她神情凝重的繼續看向接頭人的方向。
接頭人身前正站著一人,那人負手而立,藉著昏暗的光,晏青棠瞧見了一張極為熟悉的臉。
賀長老神情極為難看,沉聲質問:“查清是誰幹的了嗎?”
“這——”接頭人遲疑一瞬。
他停頓的那一剎,晏青棠心頭陡然一驚。
她忽然想起一件事。
連亭在今日的宴席上露過面。
他是以“失憶”的青山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