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青棠被連亭問的有點心虛,但這不影響她理不直氣也壯的倒反天罡:“你剛剛倒在了地上,我正要把你搬上床。”
她語氣很是真誠,也沒有什麼危險動作,連亭也不知是信了還是沒信,只是繃直的脊背微微放鬆。
他這才有心思打量四周。
小木屋分內外兩間,不算大卻五臟俱全,入門是一張方桌,桌上擺著一簇盛開的不知名的野花。
轉過水墨屏風,就是他現在在的內室,幾步外擺放著一張床,窗子半開,淺青色的床幔被風吹的微微卷動。
他又將目光放在晏青棠身上。
她看上去不大的年紀,穿著一身天青色的長衫,容顏清麗,有一雙彎彎的笑眼,天然便讓人生出親近之意。
連亭有些不自在的錯開目光。
“那又是什麼?”連亭又問。
晏青棠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正看見不遠處丟著的那柄鏽鐵劍。
晏青棠:“……”
她要是說這是準備殺他的兇器,那她是不是馬上就要過自己的頭七?
連亭看見那雙笑眼微微瞪圓。
隨即就聽她道:“昨日你方拜入青山宗,這是我特意送給你拜師的禮物。”
青山宗?拜師禮?
這話的資訊量有些大,連亭按了按眉心,目光落在了那柄鏽劍之上。
他這次醒來發現自己忘記了很多東西,但也不是變成了什麼都不知道的傻子,若是以他的眼光來看這柄劍的話——
這確確實實是一柄普通的玄鐵劍,街邊買的話大概三塊靈石,還因保養不當生了鏽痕。
他頓了頓,試探著問:“你是我師父?”
晏青棠:“?”
意識到他彷彿誤會了什麼,晏青棠立刻道:“不,我不是,這只是賀禮。”
連亭悄悄鬆了口氣,甚至內心深處還為自己的師父不是眼前這個窮鬼而升起一絲絲欣喜。
他下意識的將這些小情緒收拾好壓在了心底,面上則是不露分毫,一派沉穩的點了點頭。
他沉默了一會,忽然問:“我……是誰?”
這語調有些遲疑,不難讓人感覺到,若不是他實在想不起來過往,絕不會問出這個蠢問題。
晏青棠被問的哽住。
這讓她怎麼回答?
規則之下,她又無法說出“你是魔尊連亭”這類話。
系統這時倒是安靜的像不存在了一樣。
——七年間它冒頭的次數屈數可指,只要不涉及到主線劇情,它就跟死了沒什麼分別。
“你……”晏青棠輕咳一聲。
雖然連亭掩飾的很好,但晏青棠能看出他對這個全然陌生的環境,還有她這個陌生人的警惕疏離。
反正她短時間內送不走連亭,不若刷刷臉熟,先穩住他,以圖後續。
萬一在劇情發展到屠宗前,還有挽回的餘地呢?
思及此處,晏青棠露出大大的笑臉,避重就輕道:“你當然是是我最最親愛的小師弟啦。”
連亭:“?”
她這黏黏糊糊的話讓連亭有些不自在的別開了臉。
他耳根有些發燙,胡亂應了一聲,飄忽的目光透過半開的窗子,落在了層疊山巒之中。
群峰連綿不絕,隱約可見山間錯落恢弘的殿宇,偶爾可聞仙鶴長鳴。
院外有弟子悉悉索索的喧鬧聲,有一本正經的論道之音,也有還劍於鞘的錚鳴之音,時不時還能聽見此起彼伏的“嘭”“嘭”聲。
地動山搖,震得屋子都抖了幾抖。
連亭:“?”
晏青棠側耳聽了下:“大概又是哪個丹修師姐弟炸爐了吧——他們丹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