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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高速公路下來後,宗以文和段西安去了清吧。
x市的清吧較鬧吧少許多,但質量都很高,環境清雅,格調高雅。
他們在散臺入座,段西安的頭頂正好有一盞懸掛的吊燈,柔和溫馨的黃光墜下來,落在他的發頂,暈出一圈一圈的光澤。
宗以文沉默地看著那光澤,突然嘭地一聲,將手裡的玻璃杯敲在桌面上,杯中的液體好似飛翔的跳蚤,蹦到了段西安的眼前,引得他抬眸看去。
“我真是見不慣你這幅樣子!”宗以文突然起身,推得屁股下的圓形踩腳椅嘭地倒地,“你跟我走!”
宗以文扯著段西安踏出清吧,坐上轎跑,一路飛馳電掣,趕到了xy會所:“叫你們這最漂亮的公主到xxx包廂裡來!”
會所經理一看來人,眼睛唰地一亮。宗以文是這兒的貴賓,他時常帶人到這裡,也是叫上幾個公主,哼幾首小曲兒,喝幾杯小酒,生意就這麼談成了。說來也怪,宗以文常來這兒,自己卻不包小姐,來這種地方還潔身自好的男人,估計就他一個。
包廂內打著五顏六色的暗光,照得人臉模糊不清,還有些猙獰。
這兒的公主都很有經驗,一見宗以文和段西安,立馬三三兩兩地圍過去。宗以文嫌棄地甩甩手,指著段西安道:“喏,伺候那個,別管我。”
說完,他又開門探出身去,守在門外的經理立馬笑臉逢迎。宗以文小聲道:“有雛兒麼?”
“有有有,當然有。”
“有經驗的雛兒呢?”
“這……”
宗以文眼色一凜,經理立馬點頭:“我這就去選,選個最漂亮的過來。”
再進包廂,幾個公主站成一排,低著頭不敢說話,全然不是剛進來時那嬌俏的模樣。段西安黑著臉,整了整凌亂的襯衣,走到門邊,與宗以文對視:“走了。”
宗以文捉住他的肩膀:“你老這樣有意思麼?”
段西安拍掉他的手:“你這樣更沒意思。你知道我想要的不是這個。”
宗以文追著他跑出去:“姚東京和沈孫義快活去了,你憑什麼替她守活寡?為了她你這幅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值得麼?”
段西安頓住腳步:“你自己不願意來的地方,憑什麼叫我來?這火坑你還偏叫我跳?”
宗以文氣得笑了:“我這不是為了你想麼?”
“不必。”段西安越走越疾,“這兒吵得我腦子疼。”
離開xy會所,宗以文和段西安雙雙來到x江邊,憑欄遠眺,宗以文忽地笑了:“距離我們上一次來這兒,過了多久了?”
段西安抿唇而笑:“不記得了,反正挺久的。”
宗以文舒出一口長長的氣,迎風眯了眯眼睛:“記得我那次說的麼?”
段西安苦澀地笑。記得,當然記得,怎麼會不記得?宗以文勸告他,喜歡就拼命拿下,不喜歡趁早撤掉,別等到不喜歡變成喜歡,喜歡又變成非常喜歡,那時候,想撤都撤不了了。
真可悲,當初他沒聽話。直到現在,他已然抽身不得。
見段西安一副鬱郁失意的模樣,宗以文嘆氣,摟著他的脖子,將他拉攏到自己邊上,語重心長地道:“西安,我這回再和你說一句,你好好聽著。”
宗以文深吸一口氣,又緩緩吐出,凝成白霧,迷濛的一團:“像我們這樣的人家,愛情關係其實很簡單:男人圖女人的臉,女人圖男人的錢。”他仰天又哈出一口氣,那團白霧在黑幕中化作一絲一縷,一分一厘,最終消散不見:“姚東京是姚家的女兒,她不缺錢。那你讓她圖你什麼呢?”
段西安默然。
姚東京該圖他什麼,他不清楚。那團梗在心頭的異物纏著凌亂的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