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朗的腳步很急切,他並沒有驚世駭俗的飛回來,進入都市之後他就一路步行,翻山越嶺從連雲山脈直線距離趕路,雖然只有不到一天的時間,對他來說卻遠比在五府的幾年光陰還要綿長。
做夢都會出現的人,她的氣息就在那輛車裡。
只是離得越近他心裡越是忐忑,還有些不安和侷促。
離開了一年多,她還記得他嗎?這一年多他就是用腳指頭想也知道,在他走後,那些人必然對他身邊的人特殊照顧過。
寧夏透過後視鏡愣愣的看著站在車後的男子,剛擦乾的淚水如斷了線的珍珠噼啪落下,她用手捂著嘴儘量不讓自己哭出聲。一年多里,每個人都很壓抑,心中更是憋著委屈和憤怒。她只是一個女人,本應該相夫教子共度一生,現在卻要揹負起袁寧兩家的重擔。
寧秋心疼她,自己滾去公司上班了,雖然只是掛著不大不小的頭銜,也算是盡了心。婆婆王梅私下裡和她說過,要不行就走,她和袁朗也沒有領結婚證,那一天她哭了一晚上。她能看到爺爺眼裡的擔憂,還有幾分可憐,雖然每次去醫院,外公都不給她好臉色,她心裡知道那是因為她母親,其實外公心裡比她難受……
這一年受到的委屈全部化作淚水無聲的落下來。
車窗半開著,外面三名男子悉數愣在原地,瞪大眼睛不可思議的看著袁朗。
袁朗死的那天,有人揹著一口血紅的棺材,亳縣多少人前去送行……那天他們也去了,是以維持秩序的名義去的。作為土生土長的亳縣人,從小在紅旗下長大,穿著警服,沒人懷疑他們的思想覺悟時高時低。
但是對於袁朗的事情,他們也難以說出對與錯。
道義,道德,規則……當三者分開來說,誰都可以區分對錯。可一旦三者摻雜在一起,再加上權力與金錢,是非從何而論?
“袁……袁先生……”
袁朗點了點頭,他看了一眼男子手裡的中華煙微微點頭道:“沒事你們就回去吧,張局還好吧?”
聽到袁朗的話,男子低下了頭,“張局不幹了,現在是小劉,劉局。”
袁朗臉上的笑容突然有些冷,他說道:“你們先回去吧,告訴小劉,晚點我再去請他。”
袁朗雖然消失了三年,雖然所有人都在傳他死了。
可是他們都知道,就連他們劉局都清楚,這個人很有可能再回來,若不是心裡有這點念想和顧忌,他們早就一邊倒了。
三個人先後和袁朗打了招呼快步上了警車,警車呼嘯著往縣城駛去。
袁朗深吸了口氣走到車門前,開啟副駕駛的車門坐進去。
看著把臉伏在方向盤上低聲抽泣的寧夏,袁朗抬起手小心的把她摟在懷裡,“我回來了!”
袁朗把下巴放在寧夏的肩膀上輕聲說道:“我都知道,交給我來處理。”
“嗯!”
寧夏點了點頭,她溫順的趴在袁朗懷裡,等袁朗想要扶她起來的時候才發現她竟然睡著了。
心疼的同時,他心裡越發的愧疚。
二人就這樣坐在車裡,一直到寧夏醒來。
“你怎麼不喊我?”
寧夏的聲音有些嗔怒,雖然只睡了半個小時,可袁朗剛回來應該回家才對。
“你睡覺的樣子真好看!”
袁朗拿起手放在鼻子前嗅了嗅,“香!”
寧夏被袁朗挑撥的臉色羞紅,狠狠的剜了一眼袁朗她推開車門往家走去。
袁朗臉色一僵,“車怎麼辦?”
嘴上說著,袁朗卻自顧傻笑了起來,跳上副駕駛熟練的啟動車子,把車停好,剛好寧夏拿出鑰匙開門。
啪!
門鎖開啟,袁朗彎下腰直接抱起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