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遠平靜地示意他出去。
藍嘉樹到門外馬上接起:“喂,怎麼了?你不在辦公室上班嗎?”
“小樹……”花晚的聲音虛弱而力竭:“我好難受,我今天吐了三次……現在一點力氣都沒有……”
藍嘉樹驚慌:“你在哪兒?”
“衛生間……”花晚回答。
“等我,一分鐘。”藍嘉樹邁開長腿開始飛奔,衝進最近的電梯裡後,像瘋了似的按著向下的按鈕,整個人都失去淡定的心情。
——
專案組裡正在忙著完成分內之事的員工們怎麼也想不到,平時神神秘秘的小藍總會忽然狂奔而至,而且二話不說就衝進了女衛生間,故而紛紛站起來伸著脖子看熱鬧。
但藍嘉樹滿心都是花晚,哪還顧得上那麼許多?
進門看到她坐在水池邊的地板上,他心急如焚地俯身抱起:“別怕,我打了急救電話,醫院的人馬上就來。”
花晚拽住他的襯衣,想要說點什麼似的,最後卻也只不過無奈而笑。
她還沒有看膩手指上的鑽戒,卻好像離它越來越遠了。
——
“縱觀這幾次檢查結果,血液指標有明顯的惡化傾向,必須住院治療,不能再拖了。”王主任作為大長腿多年的主治醫師,對她最近的狀態很是擔憂:“是否有轉化為白血病的傾向,還需要進一步觀察。”
藍嘉樹頷首:“好,我們會盡量配合。”
“花晚是個很樂觀的姑娘,我反而更怕她身邊的親人們會露出負面情緒,家屬擔憂的心情我都理解,但是不要影響她,要而給她鼓勵。”王主任囑咐。
強壓下忐忑的藍嘉樹再度答應:“您放心吧。”
——
因為記得花晚說過很多次臨床病友死亡的悲劇,藍嘉樹非常不想她再受刺激,便託了各種人情和關係,將其換到了單人病房,而後沒日沒夜地陪了兩天,看到大長腿能夠順利下床走動,才稍微平靜,陪著她去醫院的餐廳坐了坐。
花晚因為個子太高,只能穿著寬大的男士病號服,因而顯得更加消瘦不堪。
但她臉上的笑容,卻仍舊是無視任何病痛的明亮,拿起筷子顯得興致勃勃:“哇,好久沒吃糖醋排骨啦。”
藍嘉樹為了想讓她吃到剛出鍋的菜,特意拎著食材拜託餐廳大媽借了廚具做成的,聞言彎起嘴角:“那就快吃吧。”
可惜藥物反應讓花晚的胃很難受,就連食慾也不如平常,雖然仍舊努力嘰嘰喳喳地說著話,肉卻沒吃幾塊,反而一直扒拉碗裡的粥。
藍嘉樹對她的觀察心細如毫,不由說道:“難受的話,就回去躺著。”
花晚搖頭:“感覺人都躺傻了,我真的不想再住院,我想上班。”
“醫生說你能上班才可以上班啊,我們無法自作主張。”藍嘉樹伸手摸摸她的頭:“想畫畫的話,我明天把工具給你拿過來。”
花晚並不是需要哄小孩子,她點點頭,努力地把食物嚥下去,試圖讓身體更有力氣。
看著心愛的人痛苦的模樣,藍嘉樹彷彿心在滴血,在他的記憶中,母親也是這般強忍的堅強,直到去世前都沒有和大受打擊的父子兩個訴過苦。
“你不要想太多呀,其實問這幾年已經斷斷續續住過好幾次院啦,過不了多久就能離開的。”花晚邊吃邊說:“本姑娘還沒選好婚紗呢,才不要老待在這裡聞消毒水味。”
“嗯,會好的。”藍嘉樹依然滿眼溫柔,笑如春風。
——
或許凡事老天爺都有自己的安排,人類的願望常常顯得渺小而無用。
寒冬隨著時光逝去,疾病的陰影卻遲遲徘徊不散。
儘管醫院已經用了最好的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