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呀,公司首頁不是有介紹?”宋悠壓低聲音:“是個嚴厲的變態,前兩天樓上那個張碩上班時間看外網機就被開除了,你可得小心點。”
“張碩不是個猥瑣男麼,整天偷拍妹子,開除活該……”花晚嘟囔著替藍嘉樹申辯,徹底死心接受現實,邊走邊拿出手機翻出他父親的號碼,猶豫再三,卻沒勇氣再聯絡。
因為她覺得似乎不應該,硬是在這麼多年以後,還要將藍嘉樹的任何一種現狀和任何一件選擇,都跟自己強行聯絡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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超乎於想象的變化叫花晚覺得坐立難安。
這日她對著畫板總是很心慌,可想跟旁人吐槽議論下緩解壓力,又發覺早就跟那些熟悉他們兩個人的朋友們漸行漸遠了。
過去種種,好也罷、壞也罷。
因為遙遠而顯得漫長,更像是小半輩子的舊色過往。
反覆思考過曾經發生的所有事情和藍嘉樹的倔強性格,花晚最後不得不承認,他來這裡,肯定不是無意。
畢竟如果曾經的感情真的被放下了,那個傻小子是不會一連四五年,都堅持斷斷續續地給自己打那些從來都不會被接起的電話的。
只是……該怎麼面對呢?
他一定還不知道血液病的事情。
絕不能讓他知道!
老天真的是會安排,苦了這麼久,痛了這麼多年。
艱難的處境,竟然根本沒有發生任何變化。
花晚用溫水服下謊稱為維生素的各種藥片,感覺不僅是味蕾,就連心都變成苦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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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迅的待遇很好,午餐也很豐盛。
不怎麼熱愛工作的大長腿,每天都抱著完成任務的心情來上班,最快樂的時候,就是迎接中午那頓免費的美食,可本日她鬱悶到如鯁在喉,再度吵嚷著要瘦身而賴在辦公室裡,生怕因為亂走一步而遇見小樹,甚至連辭職的念都從心底冒出來。
但沒有做主美的能力,再換同職位的工作,恐怕連易迅的待遇都不如,她的病隨時都可能需要用錢,真不捨再去剝削年邁的父母了,這是很現實的問題。
呆在原位發了會兒呆,花晚忽然意識到:藍嘉樹很可能會主動殺過來,所以又趕忙慌張地起身環顧,發現只有老實巴交的程靈西還坐在程式部的位子上,立刻走過去囑咐:“妹子,一會兒萬一有人找我,就說我離開公司了啊。”
靈西捧著蘋果像個聽話的小兔子,默默點頭。
花晚這才拿著手機,躲進女衛生間裡六神無主地發起了愁。
誰知十多分鐘後,靈西的訊息悄悄地發到她手機上:“藍總坐在你位子上了……”
花晚翻了個果不其然的白眼:“跟他說我出去了,叫他別煩我。”
靈西誠實地回答:“我不敢:(”
花晚也不想欺負老實姑娘,生怕有同事這時候回來,只能深吸一口氣,硬著頭皮走出去。
藍嘉樹的確如靈西所言,就坐在她的電腦旁邊,還一臉安靜地翻看桌上的工作記錄。
他成熟的模樣的確變得像另外一個人了,可是側顏卻和心中的殘影別無二致。
太多猶新的記憶叫花晚產生一切都如從前的錯覺,但理智告訴她,現實早就天翻地覆,故而猛然從藍嘉樹手裡抽出本子之後,壓低聲音質問:“你來這兒幹嗎?”
藍嘉樹抬頭看了大長腿幾秒鐘,淡淡地回答:“關心員工是我的責任。”
“少胡說八道!”花晚崩潰:“你跟我過來。”
話畢,便轉身急匆匆地往偏門走。
好在此刻辦公室只有程靈西一個人,那姑娘平時除了寫程式碼看動畫再無第三件事,多講句話都能臉紅,不太可能去跟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