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鳳康看看,岔開話題:「你多長時間沒回去了?剛剛,下午打你手機,打不通,給你家打電話,你媳婦像是吃了嗆藥,說你死了,我再問,她才說你又進去了。」
平清明罵:「死婆娘,我死了她就能再嫁了。他媽的!老是說跟著我過不上好日子,我哪天閒著了?媽逼做賊也要講究天賦的,還要看一天的運氣,這跟種莊稼一樣,有的人收的糧食多,有的就少,少了就要紅眼病?操,量力而行懂不懂!非得讓我被勞教判刑了?」
馮喆趁機和平清明又碰了一杯,平清明看著馮喆笑:「也不瞞馮哥,看你是個幹大事的人,我的底細老趙知道,可他這人也夠意思,準是沒給你講。」
本來下午馮喆和趙鳳康已經喝了不少,這會趙鳳康再幾杯下肚,酒勁上來就有些懵,嘴裡還沒忘馮喆的事情,讓平清明多想辦法,平清明長嘆一聲,說:「放心。趙師傅這人不錯,馮哥看起來也是重情義的。受人之恩對不對?我這人你還不瞭解,答應了一定會做到,會盡心,我讓大家幫忙找,一定幫你找到人。」
馮喆聽平清明說「大家」,就沒追問,平清明看起來酒量也不怎樣,一會就臉紅脖子粗的,慢慢的和馮喆拉開了話匣子:「也不算什麼秘密,我就是掂包的。我們那個縣遠近都聞名,人人皆知。知道什麼呢,知道我們那個縣,那個鄉有那麼一個村,就是我們村,整個村都是遠近聞名的偷盜村。滿村的賊。」
「我們大王村幾乎人人都是幹這個的,遍佈全國,這麼給你說吧,除了西邊北邊太遠的省份,每個省都有我們大王村的人。」
「我是起步比較晚的一個,人也比較笨,我老婆總是說我榆木疙瘩不開竅,沒別人賺的多。這破娘們。」
馮喆觀察這個平清明在說這些話的時候根本沒有什麼羞恥之心,絲毫的沒有難為情,完全像是在談論一件很普通的事物,彷彿他自己從事的是很正當的職業。
「我不去遠處,你知道為什麼嗎?」
平清明問馮喆,馮喆搖頭,趙鳳康嘿嘿的笑:「你捨不得你老婆。」
「雞巴!」平清明冷笑:「剛開始我有點捨不得她,你想,離家近弄點錢往回送也方便,還能在家歇歇,看看孩子,後來,我去了一趟南方,因為我們村有人那裡發了財,我也想啊,反正都是幹,可是去了才發現自己不行,一天也從早到晚的,就是沒別人搞的多,我就洩氣了,結果回來在火車上竟然被他們本地的小偷將身上的錢全偷走了。真他媽倒黴。」
「操!我再也不出去了,沒那命。」
「有沒有想過幹別的?」馮喆問:「有沒有別的什麼發財門路?」
平清明嘆了一口氣:「唉——沒有,這都是前人總結摸索出來的經驗,這路都是人家踏出來的,我們村的人幹什麼都不行,也就這個來錢最快,還上手。」
馮喆無語了,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平清明喝了酒卻越說越興奮:「不管種莊稼還是打工,哪個能像幹這個能快速的致富?沒有。」
「我們村和我一樣年紀的一個傢伙,我得叫他師傅。他起步早,第一個在村裡蓋了三層樓房,還在大城市買了房子,據說還找了小老婆,不過我沒見過,但我信,絕對有,他老婆那傻貨也管不住,反正在家新房子住著,每個月他將錢打回來就成。我這手藝,就是跟他學的。」
馮喆也不能總是沉默,故作好奇的問:「這還能傳授?」
平清明笑了,和馮喆碰了一杯:「隔行如隔山,師傅領進門,修行靠個人。沒師傅帶領,怎麼能摸得住門道?就是和我年紀一樣大的同鄉,他在外面發了財不忘大傢伙,回村辦班專門教授我們這行的手藝。這叫帶領全村致富。」
馮喆表現的彷彿在聽天書,滿臉的不可思議:「這樣?這沒人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