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雨冉拉住何寧月,站在打飯隊伍末尾處,與前面的人保持一定距離。
兩人隨著打飯隊伍緩慢前行,她邊走邊說出早準備好的威逼利誘之話。
“寧月,你從高幹家庭長大,應當早知道何老出事會嚴查。屆時哪怕你們有血緣關係,你照樣跑不掉。我不相信你會害何老,何老能毫無戒備吃下藥,他更不會相信。”
輕輕說著,眼睛時不時瞟向雙眸低垂的何寧月。就見對方睫毛猛地多顫兩下,眼皮抬起,倉惶望向她又匆匆垂下。
楊雨冉抓住成熟時機,用嚴肅的低沉聲音說出敲磚釘腳之話。
“但鐵證如山,咱們最好趁事情還有轉圜餘地時想想辦法,別拖到何老醒來。讓他得知你被抓了,無異於再次要了他的命,奪走他生的希望。”
時刻觀察何寧月的人兒,自是透過對方微小表情變化推敲出對方內心變動。
當鐵證如山四字落下之際,何寧月肩頭頹然的微微向下耷拉。可在楊雨冉說完下句話時,何寧月如同後腦勺被人抽了把,當即反手用力抓住楊雨冉胳膊,將她帶離餐廳。
楊雨冉踉踉蹌蹌走著,險些摔倒,而何寧月壓根沒給她停留或拒絕的機會,步子又大又急。
楊雨冉找回身體平衡後,給扶她的秦慕禹擺擺手,示意:沒關係的,讓她們單獨聊。
叮囑好秦慕禹,楊雨冉跟隨何寧月重新返回住院部電梯。
何寧月按亮19層,前往何老秘書租的休息室。
兩人進入1903房間內,何寧月關好門,拉近楊雨冉低聲說:“藥是李爍給我的。”
聽到早猜出的答案,楊雨冉內心毫無波瀾,臉上依舊錶現出驚訝。
狐狸般眸子愕然圓睜,雙唇微啟倒吸口氣,詫異問:“真的假的?李爍再混蛋,不至於做出如此喪心病狂的事情吧?”
何寧月疲憊閉閉眼,再睜開之際滿眼全是無法遮掩的悲然和痛恨。貝齒幾乎快咬破下唇,殷紅的唇瓣讓人觸目驚心,似在用自虐懲罰自己。
楊雨冉光保持臉上的詫然,依舊不催不問耐心等待。
對於徘徊在陷阱邊的兔子,她貿然做出任何舉動,反倒會把兔子嚇跑。
苦苦候了大概十多分鐘,何寧月終是將自己唇瓣咬破,用舌尖舔過腥苦的血液,冷聲做出肯定。
“是他給我的藥,他說打胰島素對老人身體不好。他朋友在美地最強的醫學院就職,剛臨床試驗出一款控制血糖的藥物。他告訴我前期兩週每天餐前服用,等藥物所產生抗體起效了,慢慢可以減少到十天一次。長期服用一年以上,足以令病患恢復正常人的健康程度。”
“你糊塗啊!藥有亂吃的道理嗎?”
資訊點太令火大,楊雨冉忘記偽裝,恨鐵不成鋼地罵道:“你自己戀愛腦,把自己坑得遍體鱗傷就算了,你還連累何老。真是愚蠢到極致了,被人賣了還幫人數錢!”
楊雨冉剛罵完,何寧月古怪的嘖聲,暗歎道:“誒,不對啊!聽到你說蠢,我想起個很重要的事情。李爍如此精明之人,他不會親手罪證交給我吧。說不定他也被矇在鼓裡,這款藥品研發並不成熟,存在風險性,他朋友騙了他。”
楊雨冉忍無可忍地舉起拳頭,見何寧月嚇得本能往後閃下,她又氣又怒其不爭。落下的拳頭化作大巴掌狠狠拍在何寧月肩頭,使勁捏住。
單從何寧月吃痛皺眉能看出,她力道有多重。
“你有他親手交給你的錄音或影片證明嗎?”
楊雨冉不用想都知道何寧月會搖頭,煩躁地繼續往下問:“他給你幾瓶藥?”
“李爍說他朋友簽了保密協議,藥品只能給親人使用,我佔用的是他朋友親人名額。”
望著何寧月支吾其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