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
晏青棠面色蒼白如紙,她抿了抿稍顯乾枯的唇:“還差一點。”
還差一道傳送陣。
沒有它,他們現在所做的一切只不過是白用功罷了。
晏青棠嗑下一把回靈丹,感受著靈府內靈氣漸漸充盈:“但這一次我自己去。你們就留下,守在這裡。”
她話落,身影便漸漸隱沒在了小須彌境的山巒之中,杜月心中有些忐忑,她惴惴不安的看向蘇群玉:“蘇師兄,你說我們能成功嗎?”
“我也不知道。”蘇群玉嘆了口氣,目光落在一旁繁複的大陣之上,“但起碼,我們為此而努力過。”
他心亂如麻,心中也知道這大概是他們唯一的機會,若妖王不入陣,那他們就只能以此身血肉去與它對戰。
……
晏青棠原路返回。
還未靠近戰場,她便已經聽見了妖王的獸吼,腳下大地震顫著,清風也送來濃郁的血腥氣。
及至近前,她看到了滿目灼灼血色。
拖住一個半步化神的妖王,需要付出的代價比晏青棠想象的還要大。
她看見連亭渾身浴血,沒名字已經不在鋒利,劍刃微微卷起,但他卻依舊不避不退,死死的擋在眾人身前。
陸聞聲白衣染血,幾乎已經看不出原來的顏色,握著拒霜的手都因脫力而微微顫抖,但他卻始終沒有鬆開過劍柄。
鍾霄桐嘔出一口血,胸骨塌陷,瘦弱的肩膀幾乎要扛不住她那柄重劍,卻依舊執拗的不肯退去。
她還看見楚西征長劍折斷,跌倒在地,只有胸口微微的起伏象徵著他還活著,江雲淮正跪倒在滿地血泊之中,死死掐住他的手腕,為他渡進靈氣,護住心脈。
甚至還有更多的弟子生死不明。
晏青棠鼻尖不由得一酸。
她總覺得,這些少年人不該是這樣的結局。
好在她們還有機會。
清風拂過,帶著她躍入戰場之中,她輕輕扶住鍾霄桐的身子,抱著她後撤幾步,而後她朗聲道:“嘿——醜東西。”
妖王喉嚨裡發出低沉的咆哮,猩紅的目光驟然轉向這個不知死活的人類。
晏青棠眉梢一挑,眼底帶了些細碎的冷意。
她掏出了一柄劍。
劍身青綠柔潤,恍若翠竹。
連亭曾經見過這柄劍,在青山之上,這柄劍曾捲起滿地長風。
它叫“不知春”。
此刻不知春出鞘,柔潤的劍身在晏青棠手中顯出一絲凌厲的鋒芒來,她出劍,青山之風便吹到了小須彌境中,攪碎了飄零的落葉。
劍氣恍若嫋嫋輕煙,順長風而去,輕柔的吻向妖王龐大的身軀,斬落之時卻絲毫不溫柔,一劍削去它的鱗甲,又重重斬落在地。
地面上霎時蔓延出一道深刻的劍痕。
穆珩失聲驚呼:“畫凌煙!”
他曾在青山宗的試煉臺上挽出過這一招“畫凌煙”,此刻晏青棠同他的動作別無二致,甚至連他習慣性的側劍都模仿了個十成十。
不知春劍氣猶在,眾人瞠目結舌。
晏青棠……她不是個符修嗎?
可眼前這個“符修”身上卻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