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堯風尚不知道晏青棠等人正是借了他的東風,不然怕是要把自己嘔死。
但無論如何——
這種事絕不能叫外人知曉,否則天下人還不知道該怎麼看他,他決不能容忍自己陷入那般境地。
他眼底冷色深了幾分,幾乎藏不住浮上來的殺意。
賀堯風的神情落在晏青棠眼中,晏青棠不禁嗤笑出聲。
也是。
他在高處被捧了這麼久,又怎麼受得了被踩進淤泥裡?
賀堯風絕不會輕易承認。
“我看你是不見棺材不落淚。”晏青棠懶得和他廢話,不知春出鞘,在賀堯風錯愕的眼神中一劍橫掃,滿地霜化作萬千霜花,一朵霜花一柄劍,呼嘯著向著賀堯風急速飛去。
賀堯風未曾料到晏青棠說出手就出手,一時躲閃不及,被削去了束髮的玉冠,滿頭長髮瞬間披散,一時間狼狽至極。
但他很快就反應了過來,下意識抽劍出鞘,無量劍生生不息,擋去了絕大部分劍氣。
他面色大駭。
方才晏青棠那似乎是隨手斬出來的一劍,就已能窺見其卓絕劍意,絕不是拿來裝樣子的。
她竟然會用劍?
怎麼可能?她不是符修嗎?
賀堯風聲調都拔高了幾分:“你到底是什麼?”
符修?劍修?
難道……是劍符雙修?
他心底由衷漫上來一股嫉妒之意,上下打量著晏青棠。
——這般好的天賦若是他的就好了。
晏青棠敏銳的察覺到了賀堯風帶著惡意的目光,她不禁冷笑。
“我是什麼?”晏青棠重複了一遍他的話,惡劣出口,“我是你爹!”
晏青棠話音一落,便宜兒子還沒急,倒是一側的賀從思立刻怒聲道:“晏青棠你欺人太甚!”
他沒有賀堯風那般實力,方才一劍之下更是被颳了數道傷痕,此刻狼狽的捂著傷口,牙齒咬的咯咯作響。
晏青棠半點眼神都沒分給他,反而對賀堯風道:“短短半日時間,賀道友便半步元嬰了——看來妖丹中的靈氣叫你吞了不少。”
賀堯風神色有一瞬間的不自然,繼而他冷哼:“我之修為都是我一步步腳踏實地修來的,晏道友空口無憑,若再如此咄咄逼人,休怪我不客氣!”
晏青棠明眸微眯,瞧著賀堯風那一瞬間的心虛,又見他下意識背手的小動作,霍然出聲:“把他芥子戒搶過來!”
她話音未落,一側的連亭已然持劍上前。
沒名字劍刃受損,他便將手中劍換成了翠微,過分輕薄的劍身出鞘,但斬落之時,劍氣卻厚重若山巒,陸聞聲同穆珩緊隨其後,自兩側撞向賀堯風,夾擊之下,哪怕是賀堯風也硬抗不得,被逼的狼狽後退。
賀從思見狀,便想上前助陣,卻被晏青棠一劍擋開,灼灼劍氣自四面八方絞來,賀從思下意識的踏起無蹤步,躲過了那些劍氣。
他不禁露出幾分得意之色。
糟了,全員反派
可賀從思還沒高興多久,心中忽的湧上來一股強烈的不安,後背汗毛瞬間倒豎,果然下一刻,那些他已以為避過的劍氣卻化成一道符紋,糾纏住他的四肢,將賀從思牢牢箍在原地動彈不得。
賀從思如遭雷擊,瞳孔劇烈收縮,面上盡是不可置信。
這是什麼招式?
劍氣化符?!
他驚駭的望向晏青棠,見她已然持劍刺向毫無防備的賀堯風,他下意識的想出聲提醒,葉眠秋見狀,熟練地掏出丹爐,砸在了賀從思頭上。
碧華宗財大氣粗,這丹爐自然也不是凡品,再配上葉眠秋結丹中期的修為,一擊之下賀從思頓時頭暈眼花,昏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