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姝唇角溢位一抹苦笑,“共著一個男人,說關係好是假的,但也沒多大仇恨,無非是女人間爭寵的把戲。
真正有所接觸,是李家出事後,她父親犯事被貶為地方知縣,一家人在上任途中被山匪所殺。
原本高高在上的人,突然沒了依仗,難免就叫人欺負,有次被我遇見,一時不忍便幫了她一把。
後來,我有了身孕,每日在殿中養胎不太出去,日子越發無聊,偶爾她來瞧我,一來二去的,就相熟了些。”
“阿姑,如果她知道皇后要害你的孩子,會不會幫你?”衛清晏設想李側妃換走孩子的可能性。
藍姝想了想,“或許會,或許不會,那時候,她已沒了孃家依靠,也不得時瑾喜歡,側妃的位置坐得尚且艱難。
我其實心裡明白,她去找我,一來是想同我親近關係,二來也有偶遇時瑾的心思。”
她有身孕,不宜同房,是李側妃接近時瑾最好的時機。
可她也忍不住抱有幻想,李側妃會因著那些日子接觸的情意,對她的孩子施以援手,“若真是她換了我的孩子,那會將我的孩子送去哪裡呢?”
她在心裡這般問道。
時瑾是皇帝的名字。
衛清晏聽阿姑叫得那般順口,應是從前就這樣叫慣的。
皇帝能讓阿姑直呼他的名諱,想來當初兩人感情的確不錯,否則阿姑也不會為了他進宮。
今日,皇帝看阿姑的眼神,哪怕極力掩飾,也難掩眼中情意。
可為何就將阿姑逼到那份境地?
藍姝與衛清晏相處多年,知道她心中疑惑,主動道,“姑娘,我當初離宮不僅僅是因為孩子的事。
還因我父兄的死,他們在來京途中被仇家所害……”
藍姝環住自己的胳膊,“藍氏家族本是幾百人的大家族,發展到我父親這輩,藍氏正統血脈只剩他一人。
父親膝下又只有我和兄長兩人,嫂嫂是個不會武功的尋常女子,侄兒牙齒都沒長齊。
父兄一死,鑄劍山莊沒了主心骨,我必須回去護著親人,守住家業。
入宮門不易,出宮門更難,尤其父兄的死不易公開,否則垂涎我藍氏鑄劍術的人會攪得我藍氏不得安寧。
所以,我藉此裝瘋賣傻,東宮怎能有個瘋子做側妃。
何況在世人眼裡,我本就是個沒有來處的江湖女子。
便是時瑾允許,先帝和太后還有文武百官也不會允的。
我賭他對我的那點情意,不忍我在宮中消磨至死。
我賭對了,可我並不感激他,因為是他瞞著我給我父兄去信,告訴他們,我要臨盆的訊息。
我母親便是生我和兄長時難產而死,父兄擔憂我才匆匆下山,遇上了仇家,我知時瑾或許是好心,想借此機會,讓我和家人關係緩和。
可我父兄死了。
我們的一雙孩子也沒了,至親骨血的四條命,都有他推卸不掉的責任。
我恨他,更恨自己,我拼命練功想為父兄報仇,急於求成以至於走火入魔,裝瘋變成了真瘋,是胖和尚救了我。
所以,後來接到他的信,讓我去蓮花塢照顧姑娘時,我去了。”
衛清晏先前只知阿姑有傷心事,阿姑不提,她便也不去揭她傷疤,如今阿姑主動提及,她問道,“那阿姑報仇了嗎?”
藍姝點頭。
報了,可父兄再也活不過來了。
“我的魔怔並未根除,一受刺激便會復發,嫂嫂不放心我外出,那些年我便潛心打理山莊,教導侄兒。”
“那阿姑還會回鑄劍山莊嗎?”衛清晏忍不住問道。
畢竟她如今已經好了,自己能照顧自己,阿姑是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