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火烤、水煮,你讓他那根來自兩千年後的舌頭怎麼適應得了?
再說了,這年月的蔬菜瓜果大多沒有經過長年的培育和嫁接,全都帶一絲苦澀味兒,就跟野菜似的……不,就算比起後世的野菜,也許無汙染、更健康,但口味卻要差得十萬八千里啦。
張祿不禁心裡說,你們哥兒倆都是會武的,怎麼不去打只野兔子、野雁啥的烤了來吃?烤肉做起來最簡單,只要放點兒鹽,哪怕香料不全我都能忍。這一桌的白水烹狗肉、煮野菜,讓我可怎麼下嘴啊。
當然了,人家好情好意地招待你,你不能直接一拍桌子:“不好吃!且換了好酒好菜上來。”哪怕他將來修成了天仙,視這些凡間武師都如同螻蟻一般,以張祿的個性,也不會如此強橫無理。所以他不回答嚴白虎,卻只是微微而笑,轉換話題:“卿兄弟聚眾,唯求自保耶?亦或有他志耶?”
嚴白虎回答說,原本見了左師,我們頗有修道求仙之願,然而左師卻道我等無仙緣,頂多學點兒小法術防身而已。既然被迫要在凡間輾轉一生,那就不能僅僅結寨自保,如今天下大亂,我們哥兒們也是挺想做一番大事業出來的——“惜無真主,可為爪牙。”盛憲自然跟我們哥兒倆有仇,但華歆也不象能在亂世中建基立業的主,至於江北袁術……聽說他剛被曹操給打得狗一樣。我們要到哪兒去尋找可以倚靠的“真主”呢?
張祿不禁笑道:“真主是在,惜乎卿等不識也。”我隱約記得你們將來是要跟孫策打過一場的,而且貌似沒有投降……至於結果是掛了還是逃了,我倒記不大清了。但你們沒有投靠孫家兄弟,這結論應該不錯。
嚴輿拱手道:“真主安在?還請張師指點迷津。”
張祿搖搖頭:“天機不可洩露。”我要是告訴你們,江東真主在於孫氏,會不會將來小霸王一渡江南下,你們立刻就去投靠了?那不是改變了歷史嗎?歷史真的可以改變嗎?會不會產生什麼不好的連鎖效應?在還搞不明白這些問題的時候,還是別橫生枝節的為好。
用完了飯,左慈請闢一靜室,他要再跟張祿好好聊聊。這一路上行來,就光是張祿向他請教幻術了,左元放也想打聽打聽,你們這景室山一派的修行方法,跟我師門傳授有啥不同?在不涉及傳法秘奧的前提下,張伯爵你能不能向我透露一二,以資對照、借鑑呢?
張祿跟左慈說,我師門所傳,說白了很簡單,就是“導引”二字,外納天地靈氣,內化人身真氣,冥想運轉,以期逐漸地改變身心舊態。兩人這一聊就是大半天,各自獲益匪淺。
要知道張祿從前只跟郄儉交流過,但太室的法門跟他景室的法門其實很相象,都是因道而成法,內修而羽化,大同小異,沒太多可以借鑑的內容。于吉、左慈這一派卻絕然不同,因法入道,再邁遠一步,估計就會被裴玄仁歸入外道旁門了,如今踩在及格線上,仍屬修仙正法。好比說理工和文史之間,天然鴻溝,即取他山之石,也終究無可攻玉;理對理,工對工,傳承近似,交流起來收穫也少;可是理科和工科之間,卻有太多可以相輔相成的內容啦。
黃昏時分,嚴白虎親自來請,說我又擺下酒席了,請二位老師過去赴宴。張祿心說你倒是真熱情,問題我對你家的酒席毫不感冒啊——也不好卻人於千里之外,左右不過去應個過場,順便指點一二嚴氏兄弟的修法,好吧,那就頭前領路吧。
結果走出去沒多遠,左慈先告個假,說我得去趟廁所——反正這莊裡路徑我也都熟,完了自己過去吧,伯爵你先跟白虎走就是。於是嚴、張二人一前一後,拐了兩拐,進入一條巷道。
要說嚴氏莊院其實並不算大,因為吳地多水,溝渠密佈,而烏程附近又多丘陵,很難找著足夠寬敞的大片平地,所以這莊院佔地也就兩三畝而已。地方雖然不大,牆、櫓卻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