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被浩然劍氣削去心氣的秦千秋,安樂自然是看不起。
正是心懷鬼祟心思,方會遭浩然劍氣針對。
哪怕對方是秦相少公子又如何
身份的尊貴,未必代表了行事上的正直與無愧。
拎著空空如也的酒壺,腰佩青山墨池而劍,浩然劍氣散去,如一陣清風吹蕩周身,鼓起少年白衣寬袖。
安樂輕笑,聲音迴盪長街,如春風徐徐。
“棄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亂我心者,今日之日多煩憂”
“人生在世不稱意,明朝散發弄扁舟。”
衣袂飛揚,彷彿浪漫的狂士,亦如灑脫的詩人。
身形一步一步走出了靜街,重新踏上了長街。
圍觀者,不由自主的側出身形,給他讓出了道路前行,直至少年身影消失在了人群中。
所有人都清楚,今日之後,安樂必將名傳四方,不再是單單以墨竹作畫而成名,其名氣,將如少年先前所誦唸的那句詩詞一般。
天下誰人不識君。
“哈哈哈好小子,果然爽利”
人群中,太廟老人見安樂瀟灑離去,以一種近乎直白的方式,向整個天下宣告自己不可能舞弊的事情,又宛若狠抽巴掌在秦相臉上,道一句秦相有眼無珠。
這著實讓趙黃庭心頭爽利,這種不願揹負閒言碎語而委曲求全過活的脾氣,當真對趙黃庭的胃口。
當然,趙黃庭亦是知道,因為浩然劍氣給安樂帶來的倚仗,浩然者,至剛至陽,又融合青山劍氣,剛正不阿。
這樣兩股力量交融在一起,自然造就了安樂不願輕易屈服,安於現狀的脾性,才有了這酣暢淋漓的飲酒吐詩三千篇,證得一身文人傲骨的舉措。
若是安樂委屈求全,忍受四方謠言與汙衊,那心境定會蒙羞,浩然亦會折損,煌煌大日將日落西山,光輝暗淡。
嚴重些,甚至會導致浩然劍氣崩潰消弭,青山失落。
趙黃庭尚未離去,他在原地肆無忌憚的大笑,等待許久,看看秦相府的後續反應。
儘管有文院的大夫子和三夫子出手,壓住了那些秦相府內的強大修行者心神,可是,秦相的態度才是最重要。
故而趙黃庭仍舊呆在此處,便是打算給安樂處理一些事情的尾巴。
若是秦相當真因安樂浩然劍氣削了秦千秋的煉神修為,便欲要以此來問罪,那趙黃庭就將告訴秦離士,花兒為什麼這樣紅。
不過,等了許久,秦相依舊未曾有任何的表示,彷彿是悶聲吃下了這個虧。
興許是不願與文院鬧僵,又興許是真的拉不下臉面來。
秦千秋被斬心神,修為跌境,渾然是自己的不堪導致,本身便已經是個笑話了,在這件事上,秦相若是還繼續追究,只會徒增笑談。
先不說能否捉拿下有文院與林府共同擔保的安樂,畢竟,如今要捉拿安樂性質已經變了,不再是因為舞弊案。
若是舞弊案,因涉及重大,乃是以大趙皇朝的名義,文院與林府哪怕要保安樂也不好明著來,可如今,秦相派秦千秋出來道歉,便表明態度。
再繼續捉拿安樂,純粹是個人恩怨,林府自然會硬槓到底。
所以,秦相放棄了,今日這個啞巴虧,便只能這般吃下。
秦相府前,各方勢力見狀皆知事情有了著落,不再停留各自退走。
趙黃庭大笑離去,花夫人如沐春風,笑意盎然,亦是讓人駛動車輦,離開了秦相府前。
大理寺少卿曹孚望向安樂離去方向,亦是意外至極,不曾想少年竟是以這樣的方式破局,還當真成功破局。
秦相言及安樂涉及舞弊,對於任何一位春闈舉人而言,都是霹靂般的災難,必定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