刻,豁然見得峻山綿綿,亦有江流奔騰聲不絕於耳。
遠眺可見一塊石碑牌坊拔地而起,立於山隘之間。
馬車停在了石碑牌坊之前,葉寵與安樂相繼下了車輦。
雨餘江漢長波瀾,日照山峰起鳳鸞。
綿綿山峰與江流匯聚成一幅別開生面的景緻圖畫。
安樂佇立在石碑牌坊外,朝著那山隘中望去,剛入脫俗的心神微微震動,只感覺那綠意盎然的山隘,一瞬而已,彷彿籠罩著灼灼氣血。
滾燙、熾烈、沸騰、磅礴……像是一座蓄勢待發的活火山,噴薄出衝入雲霄,炸碎天雲的熱浪。
沒有掩飾的氣血,攜帶著極致的衝擊與恐怖。
安樂深吸一口氣,收斂心神。
葉寵看了他一眼,沒有再言語,帶著幾分肅穆與朝聖,向著山隘中行去。
安樂跟在他的身後,二人未曾言語,像是一兩好友,相約踏青。
也許是臨近江流,又亦是山隘間偷摸的下了一場春雨,山路頗為泥濘,靴子踩在其上,染了泥塵。
遠處雲霧繚繞,依稀可見絳闕與諸多掩於朦朧中的八角重簷瓊樓殿宇。
再走了一會兒,行至絳闕瓊樓間的一處演武場。
青石演武場熱火朝天,呼聲喝聲喊聲,如雲後驚雷。
安樂望去,可見到不少穿著短褂的精壯身影正在演武打拳,氣血奔湧,匯聚如山火卷勢。
“這是一些軍中武夫,在武廟中演武,借武廟數千年積累之氣血來磨鍊己身,於武道有精進裨益。”
葉寵給安樂介紹道。
安樂掃了一眼,這些修行者身上,皆有十數縷的歲月氣在妖嬈飄搖著,眼眸微微一凝。
這些軍中武夫,在修為上有的甚至不如林府的公子們,但是在歲月氣上卻比林府公子們多出一兩縷。
顯然,這些磨刀染血的戰場武夫,生死間摸爬滾打,皆有過高光戰績。
未曾久留,安樂隨葉寵繼續前行,武廟佔地極廣,往來間皆是氣血強盛之輩,亦有覆甲持刀的將士。
葉寵一一與他們抱拳,那些人亦是還禮,至於安樂……這些人不熟悉,還一身文人打扮,便都懶得理會。
又走了片刻,越過諸多絳闕瓊樓,耳畔忽有江流奔騰聲,如天地驚雷轟鳴,更有鎖鏈互相碰撞發出的鏗鏘。
鎖鏈?
安樂心頭疑惑,眼前驟然開闊,竟是一處對崖,崖與崖遙相對望,下方竟是急驟奔流!
雙澗奔流戰玉龍,浮屠雲鎖翠千重!
舉目望去,崖與崖間懸掛飛鎖,一根根鎖鏈交織成網,懸在急驟翻起白浪的奔流上方。
視線瞬間被吸引,那奔流中央,竟是有一塊巨大嶙峋石頭,石頭高約兩丈,呈現血色,只是目光所及,便可感熱浪滾滾,似一位絕世武魁端坐峰頂,眺望人間。
密密麻麻的鎖鏈最中央連線的便是這塊奇石。
每一根粗大鎖鏈,如百川匯入海,捆束奇石,有三兩人影,正或是端坐,或是佇立,或是站樁於其上。
“這便是武魁石。”
葉寵止步於崖畔,望著那塊鎖鏈捆束的奇石,冷酷的面容上浮現一抹熾熱。
安樂深吸一口氣,好一塊武魁石!
安樂未曾用心神探查,甚至不太敢釋放出心神。
幾道破空之聲響徹。
一道道人影馳掠而來,強橫氣血不斷臨近。
一人覆甲,揹負一杆玄鐵大弓倏地落下,強橫氣血不斷轟鳴,與澗中奔流呼應。
“得了小聖令的安樂?”
來者正是種家種舜朝,當初第六山爭守山人資格的種家猛將。
“安公子,幸會。”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