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即《西瀅閒話》作者陳源(陳西瀅)當場昏倒,後竟吐血,不久死於倫敦。面對這種許多國家紛紛與臺灣解除“外交”關係的事實,葉公超下屬的一位司長說:“我們現在是開殯儀館,到處斷交閉館,料理後事而已!”也有人當面質問葉公超,如東北籍的國民黨*錢公來罵葉公超辦“外交”“只知道辦喪事”,乾的都是“喪權辱國”的醜事,這使有“文壇鉅子”、“外交雄才”之美譽的葉公超竟無言以對,使那些久仰“喬治葉”的記者大失所望。
葉公超最傷心的是莫過於1961年被免“駐美大使”一事,起因是蒙古人民共和國加入聯合國問題。蒙古於1946年元旦脫離中國宣佈獨立。蔣介石對此一直反對,乃至臺灣現在畫的“中國地圖”仍包括“外蒙古”。1961年春夏之交,聯合國為蒙古國入會問題,徵求葉公超的意見,希望他作為五名“常任理事”之一不要用否決權。葉公超考慮到臺灣的“外交”愈來愈孤單,朋友愈來愈少,為了擴大國際生存空間,勉強同意蒙古國入會。蔣介石知道後勃然大怒,質問葉公超:“是做‘美國大使’還是做‘*大使’?”蔣氏本著所謂“漢賊不兩立”的原則,堅決反對蒙古國入會,並認為使用否決權與否,權在最高當局,葉公超已超越職權範圍,何況葉氏在其報部公文中有引述美國國務卿魯斯克對蔣介石不敬之語句。於是蔣介石一個急電,把葉公超召回罷黜。葉公超當時不知內幕,更不知早就想取葉公超而代之的沈昌煥打小報告給最高當局,說他洩露“國家秘密”。矇在鼓裡的葉公超連雙橡園的辦公桌都沒有整理,只帶了幾件襯衫、領帶,提起皮包就飛回來了。“總統”將其召回,可“總統”不召見,到了第三天他才得到一個不必回任的傳諭,這完全出乎葉公超的意料,致使他在下榻的博愛賓館繞室彷徨整整三天三夜。葉公超後來請求回美國收拾行李,也未獲批准。
葉公超自以為才高八斗,學富五車。他的英文水平曾為眼高於頂的英國首相丘吉爾所稱讚。在任“駐美大使”期間,他極受美國總統艾森豪威爾的器重。正因為有“達官兼名士”的資本,故葉公超常給人恃才傲物之感。1961年“副總統”陳誠代表蔣介石出訪美國,他在記者聯誼會上發表演講,並答記者問,許多人均認為陳誠講得恰到好處,唯獨坐在貴賓席上的葉公超流露出不以為然和不耐煩的樣子,使許多中國聽眾感到不舒服。葉公超對“*”一事,也一直缺乏信心。有一次,“駐美大使”沈劍虹在同車途中問葉公超,若當局“*”,美國將作何種反應?葉脫口而出說:“如果事先沒有獲得美方諒解,第七艦隊會出動阻止我們。”這是一般政客不願說出的得罪當局的話。這種“反攻須事先與美洽商”的危言,官方認為是“阻礙我方反攻”,有人建議應治葉公超“誤國”之罪。可豪邁坦蕩、言行無忌的葉公超認為,不說假話是“有道德勇氣”的表現。 txt小說上傳分享
葉公超(5)
正因為葉公超厭惡假話,故他從政多年,並未完全被政客那一套做人準則所同化。他於1954年3月對新上任的“中央日報社社長”阮毅成說:“我辦外交,你搞宣傳,都是放錯了地方。”“外交和宣傳,對自己有利的事,皆要儘量誇張,也就是要能說大話。對不利於自己的事,皆要儘量隱諱,也就是要常說假話。這兩者,皆非你我所長者也。”葉公超最看不慣的是偽君子、假道學、小官僚與情報販子“利用市井小人,以打擊正人君子”。他常寫的聯句是“愛管是非生性直,不憂得失此心寬”。他做“外長”時,正在進行改造的中國國民黨成立以陳誠為首的“革命實踐研究院”。有一次,葉公超在與陳誠小酌時,竟勸陳停辦此研究院。理由是這研究院是為官者的“終南捷徑”,不會有什麼實際價值。要是一般明哲保身的人,是不會提此建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