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
“搬家了,那邊還沒有裝電話。”想著回到自己家不能再和紀安永用這樣的方式聯絡,普華多少有些難過。
紀安永反而在電話那頭笑了笑,“哦,沒事,裝了再打唄。”
在家複習的三天,普華去過一次學校,決定在考前給自己最後一次機會。
她在信筒裡留了一封信,是關於文理科選擇的問題,上面也談了她的煩惱和一些顧慮。
鑰匙剛從鎖孔裡□,施永道的聲音自她背後從天而降。
“葉普華,你幹嗎呢!”
他推著腳踏車,趁她驚魂未定,搶走了她手裡的鑰匙。
他把車扔在操場上,拉著她去頂樓“解決”問題。其他年級還在上課,學校裡到處進出都有老師學生,普華不情願,取捨間還是跟了上去。
跳上最高一級臺階,他穩穩坐下來,鑰匙夾在手指間,表情莫測高深,問:“你剛才幹嘛呢?哪來的鑰匙?”
她站在十幾節樓梯下,攪著衣邊,有種上前奪回鑰匙的衝動,只好說:“封青……借的……”
“是嗎?”他手轉成握拳,鑰匙消失了,只剩下骨節分明的手指越收越緊,“你要鑰匙幹嗎?”
“找信……”
“什麼信?”他越說越咄咄逼人。
“我自己的信……”她能感覺到他身上隱隱的怒氣,本就理虧,更不敢正眼與他對視。
他想了想,突然跳起來往樓下走,嘴裡喊著:“好,我現在去問封青。”
謊言堆積的殼子一下就破了,普華伸手去攔,但讓施永道看來,好像她要搶鑰匙。
“哪來的?你跟我說實話?”她越是表現的慌亂,他反而胸有成竹,有意無意的一節節的走近她。
再撒謊肯定也是圓不過去的,普華只好認命的袒露了實情,說:“是我……配的……”
“你配它幹嗎?”他嘴角噙著一絲壞壞的笑,終於抓到了她的把柄。
普華退到不能退的地方,說:“不……不幹嗎……”
施永道重新在臺階上坐下來,抱著手臂,表面上是在思考問題,裝出一副煞有介事的嚴肅。普華縮在原地,一動不敢動。
“你說……怎麼辦?”他站起來,像個法官似的居高臨下望著她。
“我不知道。”普華如實回答,被他眼中犀利的光芒刺痛,把頭垂得幾乎貼在胸口上。
“我把鑰匙給封青,跟他交代清楚,讓老師來解決!”
他試探性的找了個結局辦法,果然見她嚇得臉都白了,像只受驚的小兔子,他臉上的笑容漸漸擴大。
“施永道!你……你別說……你別說行嗎……”普華央求著。
“那我有好處嗎?”他堂而皇之地跟她談籌碼,普華想也不想,猛地點頭。
“我說什麼都答應?”
她點頭如搗蒜,攪著衣邊的手開始發抖。
“那好吧……你過來!”他把鑰匙裝進口袋裡,對她擺擺手。
普華蹭著步子,上了他站的臺階。
他領著她,登上了學校頂樓的平臺。走到平臺中央回過身,張開手臂。
普華站在入口不知所措。
“你要……幹嗎……”
“你過來……讓我抱一下……”他堅定的把手臂伸展開,“朋友那種……就抱一下……”
普華愣在原地,好一會兒都以為他是開玩笑。等意識到他是當真了,僵在那去也不是,不去也不是。
他適時的把鑰匙拿出來,拎在手裡讓她看到,鎮定自若的問她:“想好沒?”
風吹散了普華的頭髮簾,擋在她眼睛上。十五歲女孩的矜持,遊移,對異性的恐懼盡收永道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