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白露出差的這段時間,他第一次覺得一個人住很孤單,沒有多餘的生活氣息,沒有時不時發出的響動,除了他以外什麼都全無生氣。
荀白露一回來,家又是家了。
藺知宋給她蓋好了被子,終於還是忍住了親吻的慾望。
他永遠尊重荀白露,她說不要喜歡,那就裝作相敬如賓好了。
「晚安。」
房門被帶上,公寓內是長久的寧靜。
唯有月光透過縫隙,落在矮桌上的梨花上。
梨花依然繁盛,瓣上是晶瑩的水珠。
……
夏天來的悄無聲息,梧桐樹葉蒼翠欲滴,清晨泛著一抹抹的涼意,行人大多數還穿著長袖長褲,可是立夏就是到了。小賣部的雪糕一批批的上,冷飲握在手上會覺得清涼,即便沒有熱到頭暈目眩,驕陽也刺著人的眼睛,明媚燦爛。
春天也過去了,要到荀白露最討厭的季節了。
她一點都不喜歡夏天。
一入夏,荀白露是一步都不肯多走的,通常情況下,她會儲備足夠的生活必需品,在應有限度內,不出家門一步。
她還是更喜歡看書看電影,或者翻譯幾本著作。
前兩天領導有跟荀白露聊過兩句,總結了一下她入職以來的表現,說都很好,確實事實如此,荀白露有那麼一種預感。
她可能是要升職了。
體制內的工作,升職不容易的,荀白露大大小小的會議參加了不知多少,駐外也有幾年,雖說資歷不夠深,能力大家都是有目共睹。
有同事看出了點什麼苗頭,不明說,但順嘴一提也是有的。
那要不然空出來的位置怎麼辦。
荀白露情緒沒什麼變化,升了挺好,不升她也很滿意現狀。
還是看書更讓她感興趣。
下午的時候,藺知宋回來了。
「你不是說後天回來嗎?」荀白露感到驚訝,藺知宋工作也不比她輕鬆,出差常有,如果不是因為接送她,加班更是家常便飯。
他的這種婚後從不加班的行為,讓陳嘉央那幾個天天熬到半夜的朋友很不滿意。
那有什麼辦法,總不能叫人家冷落新婚太太吧。
「那邊工作提前結束,後續的事情交給了陳嘉央,我先回來的。」藺知宋覺得沒什麼的,陳嘉央一個副總,這也是他的分內事。
荀白露笑了笑,就覺得,其實他也沒那麼正經。
「吃飯了嗎?」
「沒有。」
「那我給你做。」
藺知宋搖了搖頭:「帶你去一個好地方。」
他說的好地方很遠,比他們相親那次去的地方還遠。
那地方偏的很,但又是在市區裡,繞路繞的人頭都暈了,藺知宋在某處把車停好,帶著她繼續往下走。
他們進了條小巷子,荀白露看見一塊藍色的,生鏽的標牌,上面寫著餘音巷。
青石板路,凹凸不平,四處靜謐,昨夜下了場大雨,地面還是濕潤的,不知道是有青苔還是怎麼回事,特別的滑,荀白露穿著高跟鞋走的尤為艱難。
她小心翼翼的盯著地面,直到藺知宋牽住她的手。
「慢點。」他輕聲說道。
荀白露感覺自己的那隻手要燒起來了,那和工作場合的握手不一樣的,溫熱的觸感反而叫她心神不寧。
最終也沒掙開,牽著也好,不怕摔了。
那巷子幽深,他們走了好久才到稍微寬闊點的地方去,那邊有幾處門面在道路兩旁,門前坐著老人家,有哼小調的,還有打牌的,在搖椅上晃晃蕩盪快要睡著的。
嘈雜卻很和諧。
再拐個彎,就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