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耍蠢,而且狼狽至極。
天老爺,您是非整死聶不可嗎?白楊一雙眼翻天問。
如果可以,真想口吐白沬假裝昏厥,來個眼不見為淨。
“我不是故意的!”聶驫趕忙澄清。
慌張之下更容易手足失措,想抽餐巾紙挽救頹勢,卻用力過掹地撕開整個包裝,粉紅餐巾紙遂散滿桌面。
又一次慘不忍睹的窘境……
他笨拙地抓起餐巾紙擦拭滿目瘡痍的桌面,眼看手臂又要揮向餐盤——
“別忙。”呂若玲眼明手快,立刻按住他的手,怕死他再惹是生非。
雖然眼前這些都非他所願,但一個不經心也能造成這等局面,教人不得不俯首稱臣以示佩服。
無法想像,在她面前的這個男人據說今年三十歲哪!
彈指招來服務生收拾殘局,同時也加點了外帶食物,呂若玲起身,拿起還算乾淨的餐巾紙,擦拭他溼答答的手臂。
“沒受傷吧?”大姐姐的口吻立現,哪怕眼前這男人實際上還長自己三歲。“這裡交給服務生收拾,我們先離開,白楊,你先回到傘裡,這裡有我處理。”
白楊聞言,乖乖遁回收攏的黑傘中。
別怪她不講義氣,發生這一連串混亂,連她這個混了幾百年的鬼都不知道該怎麼收拾才好。
嗚嗚……聶是笨蛋啦!
急得漲紅臉的聶驫,無措地瞪著在自己手臂上來回拭淨的嫩手,更覺得自己像個笨蛋。
“對不起……”在她面前,這句話脫口而出似已成習慣。
好不容易開始的交集,又毀在自己手裡,一嘆無能、二嘆無奈,聶驫失落的心情可想而知。
是的,即使明白自己的笨拙可笑,他還是想在她面前表現出男人的成熟穩重,但總是事與願違,出糗連連。
他真想組裝一臺小型挖土機,供他隨時挖洞把自己埋在裡頭。
“真的很對不起……”
“沒關係的。”呂若玲順勢附耳,帶著笑意說道:“我對這裡的服務生也不是很滿意。”
“咦?”
朝仍是一頭露水的聶驫俏皮地眨眨眼,她露出頑皮女孩似的神情。“這裡東西雖然好吃,可是服務生態度很糟,謝啦。”
怦咚!他心跳加速幾拍。“不、不客氣。”
“此地不宜久留,我們到別的地方吃吧。”
意外她還會想跟自己一起吃飯,聶驫訝異的表情看來很呆。
事實上他也真的呆了,無意識地照著她的話拿起黑傘,跟著離開。
強忍的笑意在走出店門後,再也壓抑不住。
噢,那個總是板著晚娘臉孔的服務生,臉色可真——呵呵呵……哈哈哈……
聶驫手臂上掛著傘,雙手撐住笑得弓起背的呂若玲,臉上驚慌交錯,忽青忽白,情緒緊繃得像手裡正抱著核子彈頭。
呂若玲笑到無力,靠在聶驫身上,額頭壓在他肩窩,怕被路人看見她張大嘴狂笑的模樣,那會壞了她專業秘書的形象。
多虧有他像扶老人走路一樣地撐著她,放縱笑意間,兩人已來到公司附近的小公園。
聶驫眼尖地找到一處還算乾淨的乘涼椅,小心翼翼扶她就坐。“你、你還好嗎?”
“很、很好,再好也不過了,嘻嘻……”噢,笑得她肚子好疼。“這、這個……呵呵呵……”完了,一笑就止不住。
“什麼?”
“我……哈哈……呼、咳咳,我後來外帶的三明治,也是那家店的招牌餐,還、還有兩杯咖啡,哈哈……”
他做這麼多蠢事,她還為他想這麼多?聶驫眼眶微熱,再怎麼遲鈍,看見對方直接坦率的好意,如何能不受感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