臺,我走上那座亭臺,扶欄低頭看著水裡的月影,痴痴沉醉。
此情此景,讓我不禁想起了林黛玉的詩,其中一句是寒塘度鶴影,冷月葬花魂。此處雖無鶴卻有月影,而在這沉沉的水底又躺著多少芳魂呢,想想就讓人神傷。
我不覺又錢玉蓉附體了,猛地打了個寒顫,止住了心頭那陣詭異的悲傷。我是王詩語,我不是什麼錢玉蓉,我沒有她那種悲天憫人的心性。
於是,我隨手撿了個石子朝水中扔去,頓時,那皎潔的凝黃月影被擊得粉碎,我嘴角泛起了笑,滿意的拍了拍手。可是一抬頭,我卻嚇了一跳,黑暗裡竟然站著一個人。
我下意識地後退了兩步,顫抖著聲音喊道:“是誰,別站在那裡嚇人,以為本小姐怕你不成!”
“好大的口氣啊!”一個再熟悉不過的聲音傳過來,原來是十三阿哥。
我深呼了口氣,他從黑暗中出來,走到我面前,笑盈盈的看著我,我這才放鬆下來。只聽他抱歉的說道:“不好意思,打擾你了,我只是碰巧從旁邊路過,聽到水聲才過來的,沒想到遇到你。”
我見他一臉不好意思,心裡別提多開心了,口不擇言道:“我才是驚訝呢,這麼多天沒有見到你了,你還過得好麼?”自知又失禮了,忙想補充,他竟然若無其事的說:“還好了,只是比較累,明天我還要回江寧去,真是繞遠啊。”
“這樣啊,那我豈不是又可以回家了!”我想到能回江寧,心裡竟是歡喜。
“恐怕要讓你失望了,到時候你就知道了,絕不是你想得那樣。”他信誓旦旦的說道。
真的回不去麼,我心裡有些不爽,不過想想也是,這一路去的地方都不重樣,怎麼可能有機會再回家。
十三阿哥又問我這幾日過得如何,我於是把這幾天的所見所聞說了個遍,他只是低笑著默不做聲的聽。等我一口氣說完了,他用一種不可思議的眼神看著我,看得我心慌意亂。
“你真是個特別的女子。”他輕輕的說道,我被他的話弄得有些意亂情迷了。
突然,他伸手扶住我的胳膊,頭探了過來,我只覺額頭上被什麼碰了一下,軟軟的,溫溫的。
等到他離開我的臉,我才醒悟過來,他竟然吻了我的額頭,這真是平生頭一遭啊。我頓時臉紅心跳,不知所措了。
十三阿哥卻沒看我,徑自把目光移開,落到那一池春水裡。
波光粼粼,清風颯颯,一切靜好。
“夜深了,快回去休息吧,明日還要啟程呢。”他說著轉身要離開,我忙伸手拽住他的衣襟,這是我第二次主動拉住他啊。
我看著他停了下來,他轉頭看向我,無奈的笑道:“怎麼了,這次還要我帶路麼?”他笑著把我的手拉過來,我抬頭看他,一時無語,這樣下去可不行,一定要找個話說。
“我們還會再見面麼?”我心裡敲著邊鼓,想他會怎麼回答我。
“會的,一定會的!”他輕握了下我的手,篤定的說完,這才轉身離開了。
望著他離去的背影,我心中無法平靜,周圍的一切都是靜的,而我的內心卻有如驚濤駭浪般,洶湧澎湃。
說起來,從杭州到江寧也沒多遠,可是經不起這大隊人馬的拖拉。見過升旗儀式麼,行進的速度和那護旗手似的,一點、一點的把旗子升到最高處,中間不過是短短的距離,卻好似用了一個世紀的時間,看得讓人著急。
不過是幾步遠的路程,卻彷彿走了一萬年。終於,我們於四月中旬到了曹家廟,在一個叫高旻寺的地方落腳。
高旻寺裡的亭臺樓閣都造的奇巧精進,重樓疊嶂,樹影婆娑,山光秀麗,梵音渺渺,晨鐘入心。此處依傍運河,可觀河水波光粼粼,威嚴的殿宇倒映水中,更顯寧靜祥和,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