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平安深吸一口清冷的山谷靈氣,緩緩吐出,胸中翻湧的波瀾漸趨平靜。
他深知,眼前這局勢已超脫尋常的紛爭,是生死邊緣的殊死搏鬥。
他輕輕摩挲著手中的火器——“諸葛烈焰連環弩”,其上流轉著淡淡的熱浪,似乎在訴說著鑄造者的心血與汗水。
一縷鮮血自他嘴角溢位,滴落在冰冷的土地上,卻未曾動搖他堅定的眼神。
他心中暗歎:穿越至此應該猶有十八載了吧。
他小心翼翼蟄伏於此方世界位面,潛心研學,寒來暑往不知歲月。
遍尋天地間無數珍稀材料,結合前世的科技知識,歷經無數個不眠之夜,方得此等驚世駭俗之利器。
本以為能憑此逆天火器在這異世縱橫馳騁,未曾料想,竟會在此受阻於一位看似不起眼的皇子之手。
他失望之情油然而生,卻也夾雜著一絲不甘。
他曾沉浸於那些穿越重生文,私自以為穿越便是無敵。
可現實卻如此殘酷,讓他不得不面對自己的侷限與不足。
這十八載春秋,他沉浸於六十四州浩瀚古籍之中。
他也悟得諸天萬界,皆循天道,規矩森羅,不可逾越。
自己穿越之事,猶如東海一粟,渺渺難尋,可謂億億萬中無一的機率。
即便是機緣巧合,得以跨越時空。
可是,他面對的是位面法則的迥異、修行理念,安身立命之學也是大相徑庭。
他前世所學累計,於斯土之上,恍若塵埃,微不足道。
這怪異火器乃是他嘗試將前世智慧與今世萬物相融,嘔心瀝血不知寒冬,才打造出來。
倘若有前世之人在此,必然一眼就會看出那柄火器,赫然便是前世的機關槍。
然而,如此大殺器今朝初露鋒芒之際,卻遭遇如此沉重打擊,令他心灰意冷。
五皇子之言語譏諷,固是利刃穿心。
但更令他痛徹心扉的是,那無數日夜的辛勤與汗水,竟換得一場空夢。
他不禁自問,難道前世穿越小說的輝煌,皆是虛妄?
自己在這異世,竟仍是螻蟻一枚?
自己前世是螻蟻廢材,穿越於此,還是螻蟻?
陳平安,你欲屈膝投降乎?
不!他心中怒火中燒,誓不低頭。
他要在這異界,書寫屬於自己的傳奇,以火器之威,踏上飛昇之路,成為那前無古人的第一人!
他眸光赤紅,宛若荒野中獨行的餓狼,帶著不容置疑的決絕,猛然揮手,令下如山。
黑甲鐵騎,應聲而動,宛如夜色中的洪流,不可阻擋。
幾百支火器齊齊轟鳴,天際彷彿被撕裂,火光與硝煙交織,瞬間將禁軍淹沒於無盡的火海深淵。
這一刻,他不再是那個默默無名的異世旅人,而是這片天地間,即將掀起滔天巨浪的霸主。
火光映照下,陳平安的黑甲軍團化身為死神的鐮刀。
他們手中的“諸葛烈焰連環弩”猶如憤怒的龍息,噴吐出連綿不絕的烈焰與金屬風暴,將周遭的一切生靈吞噬於毀滅的漩渦之中。
空氣中充斥著焦土與血腥的混合氣息,戰場已然成為了一幅慘烈至極的末日畫卷。
而那五皇子,年僅十歲的稚嫩身軀,在無情的彈雨之下,竟似被萬箭穿心,每一寸肌膚都佈滿了致命的傷痕。
那些彈丸,彷彿擁有了生命,化作一隻只跗骨之蛆,吸血之蠱,無情地啃噬著他的生機,將他推向了死亡的深淵。
五皇子的生機,如同江河之水被這些詭異彈丸抽離,道元、氣血、精元,一一消逝。
最終僅餘一灘殷紅血水,其間彈丸跳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