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聞“愛信不信”四字,棄兒那已遠走的身形莫名一頓,雙腿沉重如鉛,如同禁錮一般,再難邁出一步。
他心中縱有千般不願,萬般掙扎,卻似被一股無形的神秘力量悄然牽引。
言語與行動皆不由自主,如同浮萍隨波逐流。
在這股力量的籠罩下,他所能做的,唯有順應其勢,任憑心緒翻湧。
只見他對著那天道碑深深鞠躬,勉強擠出一番感激之詞,言不由衷地說道:
“多謝天道大人撥雲見日,指引迷途。此等大恩,小子銘記於心,永生不忘。”
“在浩瀚天道之中,您無疑是那最為超凡脫俗、心懷慈悲、風度翩翩的存在。”
“其餘天道,即便是駕馭飛龍疾馳,也難以望您項背,更遑論捕捉到您那飄逸若仙的背影了。”
言罷,棄兒身形微顫,彎腰之際,一陣莫名的噁心湧上心頭,讓他不由自主地乾嘔起來。
他默默在心中腹誹暗罵:呸,見過不要臉面的人,唯獨沒見過不要臉皮的天道,今天,小爺算是見識到了。
對於這一幕,天道碑似乎並未放在心上,對於棄兒前半段的恭維之詞頗為受用。
至於後來的不適,它則選擇了忽視,彷彿一切盡在它的預料與掌控之中。
它放聲大笑,語氣中帶著幾分戲謔道:
“古人云,吃人嘴軟,拿人手短。本天道可是事先打過招呼的,此刻再好心提醒你一回。”
“面對那十二天尊,你可得悠著點,萬萬不可傾心相對。”
這已是第二次棄兒聞聽天道碑的告誡。
他心中暗記,臉上卻故意裝出一副怒不可遏的模樣,彷彿要生吞了這天道碑一般。
經過一番掙扎,他終於止住了嘔吐和不適,挺直腰桿。
雙眼惡狠狠地盯著天道碑,心中盤算著如何將這塊,討厭至極的冰冷爛石碑碾磨為齏粉。
天道碑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思,輕輕一笑,說道:
“嘿,小夥子,看你這樣子,還是挺不服氣啊。”
“本天道在修仙界可是以公正無私著稱,從不打誑語,從不信口開河。”
“你方才這般質疑我,真是讓我這老骨頭都感到心寒。不過,話已至此,我也懶得再費口舌了,你愛信不信吧。”
此言甫落,剛自嘔吐中稍緩恢復的棄兒,再次被這“愛信不信”四字無情碾壓,心神震顫。
他不由跪拜於天道碑前,雙手不自覺地拍打面頰,口中喃喃自語,語調中滿是誠懇與無奈:
“我信了,我真的信了!你這塊天道碑,無疑是萬界之中最耀眼的存在,無可比擬。”
天道碑見狀,竟顯露出一種既調皮又得意的神態,彷彿孩童般竊喜。
那般神態之中既有賤兮兮又有美滋滋。
隨即,它身形微縮,化作一抹流光,輕巧地融入棄兒的身軀之中。
棄兒呆呆愣在原地,臉頰上五條鮮紅的指痕交錯,宛如淚痕,眼中閃爍著迷惘與憤懣交織。
四周的空氣彷彿被這份情緒凝固,連微風都忘卻了輕拂,唯有他沉重的呼吸,在寂靜中迴盪,顯得格外清晰。
“這……這,該死的破石碑,到底用的是什麼鬼力量?”
棄兒喃喃自語,心中五味雜陳。
他試圖匯聚體內道元靈力,企圖掙脫那股莫名的束縛。
卻愕然發現自己的修為竟在此刻變得異常虛弱,彷彿被某種無形的枷鎖緊緊禁錮。
就在他絕望之際,天道碑那溫和而又威嚴的聲音在棄兒識海中迴盪:
“傻小子,勿要怨恨於我。本天道所行之事,皆是為你的前路鋪路。”
“十二天尊,非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