涼州。
秦陽手持冊子,逐一清點著冊子上的名字,卻未察覺任何異常。
按照劉青雲所言,兩萬多的幫眾要是單靠各州的這些府兵恐怕難以緝拿,更何況眼前這些府兵一看就懶散慣了,更有甚者嘴裡都已經掉的沒牙了,也還在充當兵數,這不是空手套白狼,來套取朝廷的銀錢嗎?
秦陽無心搭理龐道冉,丟下名冊便回到自己屋中。
他脫下龍鱗衛錦服,換上一襲白衣,再披上一件雪花貂長袍,走向府外。
這涼州的夜晚甚是寒冷,街上卻人頭攢動,街頭巷尾瀰漫著各式小食的香氣。
秦陽行至一個小攤前,抬手往自己鼻子跟前扇了扇,一股酸酸辣辣的味道撲鼻而來。
“老闆,這是什麼?”
“瞧您這穿著便是富家子弟,這可是我們涼州當地的特色釀皮子,口感細膩。
它由麵粉製成,薄如紙張,卻頗具彈性。配上辣椒油、香醋、蒜泥等調料,酸辣可口,風味獨特喲。”
秦陽要了一碗釀皮,坐在旁邊的小桌上。老闆很快便將釀皮端來,秦陽放了些辣椒,吃了一口,果然柔滑順口。
“這位朋友,方便我坐您對面嗎?”
秦陽抬頭瞧了一眼男子,其儒雅書生模樣,與他一樣身著一襲白衣,只是披著一件黑色貂絨。
“坐吧。”
男子也要了一碗釀皮,邊吃邊讚不絕口。
秦陽頗為無語,吃個飯都不得安生。
“韓總督屈尊來這涼州,不會是就是為了跟我一起吃個釀皮子吧?”
韓瀟天甚是詫異,秦陽居然認出了自己。
“你見過我?”
“韓總督多年前曾去過聖京城,那時應還是布政使吧。
御前比武,您憑藉一把薄如蟬翼的軟劍,三招擊敗近衛軍副統領,被太子殿下保舉成為這江都總督。
這種事,龍鱗衛可是都有畫像留存。”
“哈哈,秦千尉太抬舉我了,僥倖,實乃僥倖啊。”
秦陽吃完釀皮,用衣袖擦了擦嘴角。
“老闆,再來一碗。”
老闆又端來一份釀皮。
“秦千尉今日胃口甚佳,還能吃第二碗。”
“直說吧,我這人不喜歡拐彎抹角,要是沒什麼事你就可以離開了。”
韓瀟天坐直身子,眼中閃過一抹精光,從懷中掏出一疊銀票。
“這是八萬七千兩通寶錢莊銀票,正是我管家李廣假借我之名所貪墨的,如今物歸原主,還請秦千尉帶回聖京。”
秦陽拿起桌上的一疊銀票,一張一張地翻看著,然後把銀票放進了懷中。
“秦千尉,李廣已被我正法,屍體我也親自給您送來了,就在涼州府衙。”
秦陽眼神中透著不善,死死地盯著韓蕭天,對方此舉無疑是在公然挑釁他。
要知道,李廣可是這樁案件的主要證人之一,而韓蕭天居然說殺就殺,不僅如此,還大搖大擺地來這裡給他下通知,這般行徑,顯然是完全沒把他秦陽放在眼裡。
“哦,韓總督可謂是好手段,這樣就死無對證了,不過我既然來到這江都就不會這般離去。”
韓瀟天的右手搭在腰間,卻是笑了起來。
“秦千尉功高蓋世,少年便已成名,如今三十歲,在聖京也是炙手可熱的人物,何必對我緊追不放?”
秦陽見韓蕭天已然攤牌,便也不再偽裝。
他此次一是徹查堤壩案,二是調查凌霜閣案。
既然對方喜歡硬碰硬,那不妨就來試試,他秦陽可不是那些碌碌無為的酒囊飯袋之徒。
“無需多言,你一個江湖草莽即便當了總督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