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無老狗而言,齊月月是個很特別的人。
她經常透過他去看另一個人,他一直都知道,但他並不想拆穿,也許是因為她的目光太過溫柔。
兩人第一次相遇很有戲劇性。
那天齊恆突然上門說是發現了一個姑娘,疑似是他們無家流落在外的女兒。
當時他聽見這話的時候,只覺得這傢伙真是越來越扯了。
他無家往上數多少代,就沒出現過一個姑娘,若那姑娘真是他無家的後人,那她老子絕對會被無家所有人唾棄死,就算上了族譜也得給他劃拉下來。
也許是齊恆說的跟真事似的,他便起了心思,想去看看那個姑娘到底跟他有多像。
齊月月開啟門的那一剎那,他覺得齊恆說的是對的。
這姑娘至少跟他有六分像。
尤其是那雙眼睛。
跟他們無家祖傳的一樣。
那姑娘看見他們的時候,眼神中閃過的錯愕,他看的一清二楚,想來她是認識他們的,尤其是看向齊恆的目光眼神中隱隱露出的懷念。
他總覺得這裡面有點故事。
當然,這話他沒說,也沒想著去深究。
齊恆一向是臉皮厚的,上門沒帶禮就算了,還在人家家裡蹭了一頓飯。
別說,這姑娘做飯確實好吃。
第一次見她,他覺得她是個冷漠的且有故事的人。
但時間久了,就發現這姑娘良善得很。
長沙城自古以來便墓穴眾多,城內也多是盜墓賊。
而他家也是由盜墓發家,算是祖傳的了。
那日,他在長沙城外尋摸了一處宋墓,本以為一路順順利利,不會出多少波瀾,但沒成想裡面卻遇到了黑毛。
多少年未曾出現過了。
他手下的人死的死傷的傷,他本以為自己就要掛了。
卻不曾想遇到了上山採藥的齊月月。
長沙城沒人知道當歸酒館的老闆還是個大夫,所以他才會感到如此的意外。
“五爺?需要幫忙嗎?”
齊月月揹著揹簍踏光而來,就連那在風中飄散的髮絲都充滿了安全感。
“齊老闆,救命啊!”
生死攸關的事,那還在乎什麼面子裡子。
“稍等。”
只見,齊月月從腰間抽出一把軟劍,轉瞬間那黑毛便被削成了幾塊,那凌凌的劍光轉瞬即逝,若不是地上凌亂的屍塊,他還以為這一切只是個夢。
“齊老闆好身手,狗五再此多謝了,若是以後有用得著我的只管知會便是。”
“舉手之勞罷了。”
兩人快步離開了墓穴,這一趟探墓他失去了敏銳的嗅覺,但也撿回了一條命。
自那之後,他便訓起了狗,以此來充當他的嗅覺。
之後,他去當歸酒館的次數也就多了起來,時間久了兩人也就熟了。
雖然齊月月總是無意識的透過他看另一個人,但也只是一瞬,並不會對他造成什麼影響。
倒是讓他好奇,什麼人能跟他長得那般像。
他是這般想的也是這般問的。
只是齊月月笑而不語,未曾吐露分毫。
直到1937年。
長沙保衛戰。
她走了,走的徹底。
那漫天的藍色火焰圈住了整個長沙城,將所有的倭寇焚燒殆盡,連渣都沒剩下。
當時他在想她是不是回到她的世界了。
他一直都知道,她不屬於這裡,她與這個世界永遠的格格不入。
她眼底總是充滿著平和,那是生活在和平時代從能生長出來的平和,不像是這個時代能夠擁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