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蹄聲隱約傳來,越來越近,越來越響,轟隆隆如同悶雷滾過天空。
那領頭的人坐在高頭大馬之上,神情倨傲,一身筆挺的軍裝倒是有些派頭。
若是拋開背刺張麒麟的經歷不談,也許齊月月會很欣賞這位在亂世中活下來的軍人。
但她做不到拋開,即使那些事情還在未來的時間長河裡並未發生。
齊月月淡淡的掃了他們一眼,轉身跟攤販買了些茯苓糕便頭也不回的離開,現在的她還不能心平氣和的平視這位張大長官。
她怕控制不住“邦邦”給他兩拳,以洩心頭之恨。
“阿月,今兒上街瞧見那新來的佈防官了沒?”
當天下午,齊恆就拎著不知道從哪家鋪子買的薄荷糖進了當歸酒館,那興沖沖地模樣絲毫沒看見齊月月那張稍顯嫌棄的臉。
“瞧見了,遠遠瞧著那煞氣都快沖天了,沒事少往他那湊。”
齊月月瞥了眼齊恆額頭的黑氣,無聲地嘆了口氣。
最近本來就夠倒黴的了,要是在搭上張岐山那煞星,估計得見血。
“放心吧,我會離他遠點的。”
聞言,齊恆鄭重地點了點頭,他還是很惜命的。
張岐山命裡帶煞,而且他貌似身份不簡單啊,好像是那神秘的張家人,惹不起他還躲不起嘛。
但往往你不就山,山反而來就你。
齊某人跟往常一樣支著個小攤在街上算命,腦子裡還思考著今中午要不要去齊月月那蹭飯,他可瞧見北街賣肉的老李給她提了半扇肉過去。
今天估摸著能吃殺豬菜。
南方很少這般吃,但奈何齊月月口味更偏向北方,主要是無家的小崽子一個比一個吃的多,囤貨囤習慣了。
這肉一買就多了。
突然間,一道陰影遮住了垂下來的陽光,齊恆一臉懵逼的抬頭卻瞧見自己面前坐了一個穿軍裝的男人。
不用猜就知道這位應當是前段時間剛進城的長沙佈防官張岐山。
不過……
他早不來晚不來,咋這時候來了。
這段時間他運氣差的要命,一直躲著他走,結果就這麼撞上了。
現在他躲阿月的酒館還來得及嗎?
“請問,先生想算些什麼?”
齊恆扯出一個不是那麼好看的笑,畢竟誰倒黴的時候想碰見煞神啊!
“就算算我想做的能否成功。”
張岐山大刀闊斧的坐在齊恆對面的小板凳上,倒是頗有一番霸氣。
但……
齊恆不想算。
“事在人為,先生心中已然有了決斷又何必問我呢。”
下回別來了,誰要給東北張家人算命啊!
“呵,都說長沙城的齊爺有鐵嘴神算的名號,怎麼就只會說些奉承的話。”
張岐山嘴角微扯,這話可讓人聽得極為不舒服。
“喲,這位新來的長官是要砸場子嗎?說好話你不想聽難道還想聽不好聽的話,你這一身煞氣往那一坐,萬一你急了把我們手無縛雞之力的齊爺揍了,人家找誰說理去?”
被威脅的齊恆剛要說些什麼,旁邊就傳來犀利的女聲,那小嘴一張一合嘲諷效果直接拉滿。
他以前咋不知道阿月嘴巴這麼毒呢。
“齊老闆,我……”
被諷刺的有口難言的張岐山,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麼好。
不是說當歸酒館的齊老闆是個名副其實的大家閨秀嘛!沒聽說嘴這麼毒啊!
一個髒字沒有,卻讓人渾身難受。
“小齊,收拾收拾回家吃飯,都等你半天了。”
齊月月朝齊恆招招手,連看都沒看張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