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之中,何處尋覓?起死回生靈藥,雖有千年雪芝,但風雷道長悶守拙的風雷八劍,神妙無方,豈可輕侮?洗刷名聲一事,看似極易,實則最難,只有那粒奇淫之氣,所孕蜃珠,算是老弟所問得人,白江州知道怎樣祛毒,不過這法兒,又屬難到極點?”
淳于俊自於“天外之天”室內,與鍾素文相互悽豔無比溫存之後,那位絕代佳人的風華韻致,便幾乎無時不盤旋心頭。
等到林凝碧莫明其妙地負氣一走,鍾素文身世大明,無形中淳于俊的一縷情絲,自兩者平平,轉變成鍾長林短。
也許是鍾素文風華絕代,豔色傾城?也許是“情”之一字,魔力無邊,來不知其所以來?去不知其所以去?
淳于俊明知鍾素文天生石女,求偶無緣,偏偏甘為這位殫智竭力效忠一切,以至於白二先生說出一連串的難字,淳于俊全聽在耳中。只聽得他有術祛除蜃珠淫毒,遂一迭聲地追問是何妙術?
白二先生又是微笑道:
“知己由來能換命,英雄難過情關,淳于老弟既然如此多情,白江州到時亦願助你解決一樁極難之事,不過你且聽聽這祛除蜃珠淫毒之法,是否容易辦到?”
頓了一頓又道:
“天下唯精忠至孝,或極端正直,方足驅淫。蜃珠秉天地奇淫之氣,深孕鍾素文腹中,除非能令她生吃一顆忠臣孝子,或正直俠士的新鮮人心,始足祛解,但其人既屬忠臣孝子,或正直俠士,則要生取生啖這顆新鮮人心,老弟怎能下得了手?鍾素文又怎下得了口?”
這種祛除蜃珠淫毒之法,簡直把淳于俊聽得痴呆呆的,面帶苦笑,半語難答。
白二先生伸手一拍淳于俊肩頭,舉杯含笑道:
“淳于老弟,勸君更盡一杯酒,與你同消萬古愁。這種法兒確實太難,但不必過分憂心,也許那位大力金剛龐信,會在其他高明人士之前,求到另外祛除之法。”
淳于俊無語可答,只可暫時撒開這段愁思,與那位白二先生,相互歡笑林中,暢飲他那仿造的“百花香雪”。
這時漫天彩霞,均已消逝,沉沉夜色,挾著寒意俱來。淳于俊在皓月流光下,越看越覺得這位白二先生,神彩軼月,腹中更是博學,無論經史子集,詩賦詞章,以及武學一道中的各種功力,均極精諳,並時有微言奧旨,啟人沉思。
淳于俊由服而欽,由欽而敬,心中卻兀自思索,這位白二先生,雖然到目前為止,除了在談話之間,表現出博學多聞,文武兼資以外,尚未顯示過所擅武功,高到如何程度。
但憑自己眼力看來,此人鋒芒不露,英氣內斂,似乎決不在所見過的陶大杯,東瀛妙道,以及南荒睡尼,少林護法等一流名手之下。
淳于俊既已生疑,言語中自然免不了旁敲側擊,涉及白二先生的宗派來歷,白二先生也早知淳于俊用意,推杯哈哈笑道:
“淳于老弟,你大概也看出我這白江州三字,不是本名,但我本來面目,此時無法揭穿,否則定會震驚整個武林。好在姓名無非是使人與人之間,互相容易呼喚識別的一種符號而已,我既生性樂天,又對香山樂府素極傾倒,故而暫且權借那位曾任江州司馬,琵琶一曲,溼透青衫的白居易的名號。你便叫我白二先生,有何不可?”
淳于俊知道象他們這等蓋世奇人的本來面目,若非自願揭穿,多問無非自討沒趣,只好滿口唯唯,但卻暗中盤算,怎樣才能設法使這位白二先生,稍展身手,自己或可從而窺出他幾分來歷。就在這洞念之間,白二先生忽然微吟道:
“潯陽江頭夜送客,楓葉荻花秋琵琶……淳于老弟,你這玉面孟嘗四字,也是武林中後起之秀,適才與我談話,更聽出文武兩途,均頗深有根底,總應該對這首白香山的《琵琶行》不太陌生?”
淳于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