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了兩聲,道:“不送。”
陸無歸推開屋門,午時的熾烈陽光烤進屋內,他回頭望了一眼冰寒的王不破,搖頭道:“你應該出來曬曬太陽,反正聯絡點就要撤了,不用那麼小心提防。”
王不破長吁一口寒氣,道:“謝謝。”
“我拒絕結黨,但不拒絕善意。”陸無歸拋下一句話,便穿行而去。
王不破緩緩站了起來,他望著陸無歸的背影,一步步行至門前,除了前方的這個人,他的心裡還有幾個影像漸漸浮起。
“惘然劍”白追。
“一慟三哭”霍離生。
還有“神殺手”高行天。
他堅信屈灑不會長久,他兩個月前親眼見過屈灑一面,不斷滲血的繃帶,變得惜字如金的語言,王不破相信自身的眼睛。螞蟻窩的王位傳遞是遲早的事情。劇變之前,搶佔一個有利的位置足以改變一隻螞蟻的命運。他原先的職業並不是殺手,他只是一個不甘寂寞的小偷。蟻窩魚龍混雜,以他的出身竟選擇做兵蟻,看似無奈,其實卻掩飾著蠢動的野心。
偷寶藏,偷人頭,這都比不上偷權利。
可是究竟要跟隨誰的腳步呢?
王不破顫抖著關上了門。
白衣少女踩著樹影的邊緣,維持著一個筆挺的拔劍姿勢。她俏麗的臉龐專注而沉靜,微風吹拂著她倩兮柔美的身段,引動腰畔紫綠藍三個香囊隨風飄蕩。香囊散發出的白芷甘松薄荷香本已非常好聞,卻還混雜著一點若有若無的異香,氣味更加清新淡雅,沁人心脾。街頭行人不斷,少女的美好吸引了不少過客的目光。許多人暗想若沒有樹下的幾個乞丐病殘做背景,眼前這一幕可以入畫了。街上幾名青年文士留戀不去,他們痴痴看著少女,已經駐足許久了。
陸無歸出現在百草堂門口,他也眯眼打量了一下駱鈴,只不過他看的不是少女的容顏與身段,他略一觀察少女腰間飄飄的香囊,對其過於輕盈的空空份量頗有幾分無奈。
少女警覺的扭頭,發現了陸無歸,惡狠狠的盯了一眼。
陸無歸不以為意的走到駱駝跟前,一邊解開韁繩,一邊道:“站那麼遠幹什麼,這是一隻乾淨的駱駝,不招蒼蠅。”
駱鈴的目光在陸無歸和樹下瘦幹老者之間流轉,看來看去,越來越不爽,於是冷道:“不招蒼蠅,招螞蟻。”
陸無歸眨眼想了想,手指勾著韁繩,人卻蹲在了樹邊,“老魚,咱們有幾年沒有說話了。”他愉快的打著招呼,道:“敘敘舊吧,想來你們馬上要撤走,平時也沒什麼機會碰面,不顧忌那麼多了。”
老魚有氣無力的應道:“哦,原來是血蟻陸大人啊。”
陸無歸又向另兩棵樹下的白班和張也點點頭,有些惆悵的道:“老魚,我剛入窩那會兒,你還是兵蟻吧。”
老魚嘎嘎笑著,道:“老胳膊老腿,做不了兵蟻了,現在就混個巡蟻的差事,打發日子而已。遙想你入窩那場,我押了黃金三十兩賭你勝出。我的眼光一向不差。”
“是不差,前幾次任務咱倆一起做,但你挑的目標也太難下手了點吧。”陸無歸也笑了。
“陸大人做得不是很輕鬆麼,一個人就做完了所有的事,幾乎沒有老魚插手的空間啊,陸大人有的時候太過謙虛謹慎了,其實沒有什麼事情是你做不成的啊,只要你想,殺手通緝令前十的位置隨時都能得到,但陸大人似乎不想取得殺手通緝令的高順位啊。”
“刑部弄的東西,我們殺手有必要那麼重視麼?那根本代表不了什麼,只是他們想抓誰,更想抓誰的自大又自戀的體現罷了,這種一廂情願的榜單,除了標明的賞金,其他一文不值。”
老魚再次乾癟的笑起來,道:“有點酒就好了。”
陸無歸亦笑道:“是啊,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