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塵會摟住我的肩,從他面前走過。可倪落塵卻突然把雨傘塞進我手裡,自己淋著雨去開車門了,我頓時為自己幼稚的想法和小小的虛榮心感到有些臉紅,朝那名士兵點了點頭,便匆匆上車了……
…
因為這一場大雨,街上的人少了許多,憑添了幾許落寞和清冷。
坐在車裡,倪落塵一直沒有說話,我也只是偷偷的用眼睛瞥他的左手,那裡多了一隻瑞士純手工製作的腕錶,這種款式據說是全世界僅有的一塊,儘管華美的令人暈眩,卻也難以掩蓋它主人的光彩。我還記得以前因為這塊表,調侃過他,說他的魅力不需要任何名牌來烘托,他信了……可是現在,他卻需要用華美來掩蓋難以啟齒的疤痕了,而這塊疤痕卻是我留給他的,只希望我可以慢慢的醫好它,不要刻在心裡……
到了江潮家,為我們開門的卻是一個陌生的女人,我和倪落塵都有些意外。
“是倪總和樂雪吧?”那個女人帶著陌生的南方口音,我不確定她是哪裡的人。
“叫我落塵吧,江潮呢?”
“在廚房洗魚呢。”
倪落塵順著她的指引,走去廚房,走廊裡就只剩下了我和這個陌生的女人,我這才有機會仔細端詳她。她個子不高,也不漂亮,膚色是偏黃色的卻還算細膩,可是她的笑容卻很美,讓人覺得很塌實,很舒服……
或許她看出我心裡有疑問,便輕輕笑開了,“我比你大,叫我餘姐或餘娜都行。我和江潮也算是戰友了,在雲南執行任務時合作了一年多,認識他那天,就從他的口中認識了你,所以,我也算認識你一年多了……”她有些自來熟,一看就是個很直爽的人。
我笑了笑,總覺得她對江潮除了戰友之情外,還有些不一樣的情素。從心裡講,我覺得她配不上江潮哥,可是,人的緣分本來就很奇妙,我自己也配不上倪落塵,偏偏那麼有緣的做了夫妻。
走進廚房,江潮和倪落塵一個蹲在地上,一個站在水池邊上洗魚,小小的廚房似乎是被兩個高大的男人顯得更加擁擠了。
“你們兩個大男人進屋,這裡有我和樂雪就夠了。”餘娜熟絡的指揮著。
江潮笑了,聽話的把手洗乾淨,走出了廚房,似乎早就期待這句命令了。而倪落塵卻沒有動,他看了看我,對餘娜說道“讓樂雪做飯,弄不好她連自己都給煮了。”
“有那麼嚴重嗎?”
餘娜的笑聲很悅耳,我不禁也朝倪落塵笑了笑,我喜歡他這種帶著一點疼愛的挖苦。
從餘娜手裡接過圍裙,我便走到倪落塵身邊,一邊幫他繫上一邊笑道“你最帥的樣子就是繫著圍裙的時候。”
我的手從他腰上滑過時,感覺他身體一滯,便又放鬆了。
“那我把廚房讓給你們小夫妻,我還有幾件衣服沒洗完……落塵,幫我看著點鍋,燉著雞湯呢……”
“好。”
餘娜走了,狹小的廚房就只剩下我和倪落塵,空氣頓時凝滯了,安靜中帶著一絲尷尬。
“學幾種簡單的菜吧,在家裡總吃泡麵不好。”他一邊切菜一邊很隨意的說。
“那你教我吧,我會學會了做給你吃。”
他笑了笑,沒有立即回答我,過了一會,才緩緩地說道“有我在就不會讓你動手,只是人生很難說,誰也不一定就能陪誰一輩子……”
“你別胡說,娶了我就沒那麼輕易甩開了,後悔也沒用……”我有些賴皮。
後來,我們沒有再說話,看著他忙碌的身影,我恍惚回到了自己家的廚房,懷念起他曾經的微笑,原來那種淡淡的微笑裡,蘊涵了那麼多溫暖和愛,而我現在才體會出……
我伸手拿起一片紅腸送到他嘴邊,“餓了吧?”
“你洗手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