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髮應該是溫柔女人的標誌吧。可我除了這頭長髮,還有溫柔的標誌嗎?我有些懷疑。
換上鵝黃色的睡衣,我又重新回到鏡子前。鏡子裡映出一張和平日不太一樣的面孔,可具體哪裡不一樣,我也說不清楚,也許是頸部和胸前袒露的肌膚,白皙的超出我的想象,我的臉不禁染上一層粉紅。
這件睡衣還是婚前,周瑩送給我的。當時我覺得它領口太低,又價錢昂貴,也沒有穿著的機會,便說什麼也不肯讓她買,可她卻堅持買下了。她說女人婚後要懂得取悅老公,說外面的女孩個比個的年輕漂亮,如果不注意夫妻之間的情趣,遲早是要給比下去的。我便笑她,說她頭腦腐敗,甚至還缺少自信。既然都已經結婚了,板上錠釘的事還會有什麼改變嗎?可當我看到倪落塵身邊的那些模特時,的確有些自信不起來了,我想,就算他嘴上不說,暗裡也會偷偷拿我和那些年輕的女孩子做比較吧,自己的年齡越來越老,在他心裡的分數自然也會越來越低,很多人說有個孩子也是穩固家庭的一個方式,只是這樣的說法到底有據可依嗎?
我胡思亂想著,臥室掛鐘的指標已經定格在十一點的位置。可我知道,對於習慣夜生活的時尚圈子來說,他們的歡樂才剛剛開始,聚會應該沒有這麼早結束……
…
午夜十二點整,我將蛋糕上的那隻蠟燭點燃。
橘紅色的火苗不經意地閃著光暈,微微顫動,我的心也隨之顫動。
我不是沒有等待過,所以我清楚它無非是兩種結果,只是無論是哪種,命運早已讓它有了定數。對於曾經五百四十七個日夜等待來的結果,如今依然令我刻骨銘心,不知道今夜,我的等待又將是怎樣的命運,倪落塵會令我失望嗎?
一個小時過去了,時針指向午夜一點,心裡便像長了草一般,開始急噪和不安。我想,再給他十分鐘的時間,如果再不回來,我便穿好衣服回到父母那裡,就當我從來沒有等過他……
然而又一個小時過去了,我依然這樣告訴自己……
直到凌晨三點,我的心漸漸開始平息,也許這樣的狀況才是真正屬於我和倪落塵的,而海南的那些日夜,和整個晚上的心動,只是不經意的心悸而已。我笑了笑,吹滅了最後一支蠟燭,起身關上客廳的吊燈,薄涼的月光就這樣破窗而入,清冷地灑在地面上。拿起外套披在身上,我將身體自然地蜷縮在沙發中,靜靜地看著月光,聽著時鐘滴滴答答地轉動……
…
不知過了多久,在我昏昏欲睡時,我聽到院門開啟的聲響,急忙坐了起來。過了一會,院裡傳來車子熄火的聲音,而且還不止一輛,隨著幾聲關車門的動靜,我聽到徐穎說“倪總,院門沒有鎖,是不是樂雪已經回來了?”
“她一定是臨走前忘記上鎖了。”倪落塵輕聲回答。
“呵,夠危險的,你以後要提醒她一下……”
“嗯。”
他們的話音剛落,便有個年輕的女孩大聲叫喊,好象是喝多了……
“落塵哥,抱抱,不許躲,抱抱嘛……已婚男子的味道果然很美好……”
一陣年輕女孩的嬉笑聲,在安靜的夜裡響起,顯得尤為刺耳。看來這世界變化真的太快,女孩子們對自己心儀的男人已經表現得這麼大膽了。我想,此刻倪落塵的臉上一定掛著淺淺的笑吧,他對自己旗下的模特非常疼愛,即使心裡不高興,也不會掛在臉上。記得有一次,一個年輕的女模特因為豔門照事件,使SNOWLET公司蒙上屈辱,而倪落塵卻淡淡的說,她們還年輕,正是容易犯錯的時候,再給她一次機會……
這樣的倪落塵,我想應該是被女孩子們喜歡的。
突然,手上傳來痛意,我才意識到被攥緊的衣服,釦子已經深深地陷進手心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