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羨沒聽過這樣的說法,愣了一瞬後,臉上笑容更深了些:“我知母親是為我著想,可哪有姑娘家不嫁人的道理?外頭人還不知如何詬病,誠然咱們都不是拘泥於外人看法的人,卻到底令人不快。”
說罷,她想了想,挽著趙瑾繼續道:“且嫁人沒什麼不好,日後我嫁個家世低些的,父親哥哥們壓得住,我還有自己的郡主府,府宅還不是由我做主?日子不知多舒坦,母親也不必心疼我什麼,嫁人是我樂意的。”
縱然哥哥們對她真的照顧,可在嫂子手底下過日子又哪裡及得上自己當家做主。
趙瑾嘆了口氣,沒再說話,也沒再試圖勸裴羨。
若說剛穿來之際,她還當裴歡顏是閨女的時候,是有想過叫她不嫁,便是養一輩子也未嘗不可。
可越是融入這個時代,越是感受更深,她就越是不敢再勸什麼。
她以為的對孩子好,卻可能並不是真的對她們好。
在古板嚴苛的封建社會,終身未嫁的姑娘不是沒有,可境遇與生活卻實在算不得有多好。
倒如裴羨之言,還不如嫁個人,若實在不喜男人,權當不存在就是了,也沒什麼要緊。
“不過我還沒同母親親近夠,母親必要多留我幾年才好!”裴羨頭抵在她肩上。
趙瑾也笑了:“自是要多留你幾年的,不到十八咱們不嫁!”
只要定了親,疼愛女兒的人家拖幾年也無妨,十八更不算什麼,先帝的公主還有拖到二十二歲的呢。
“啊——”裴羨這時才回過神來,“所以母親方才是覺得我對甄大哥……”
後頭的話她沒好意思說完。
趙瑾點頭:“原先以為是,不過如今看來,你自己是有主意的。”
“母親怎得想到那裡去了……”裴羨耳根有些紅,不過還是堅持說完,“我與甄大哥做兄妹做了這麼多年,怎麼可能……怎麼可能會生了男女之情呢,不過本著對兄長的幾分關心罷了。”
“我知道了。”趙瑾笑吟吟道。
這是最好了。
走了半日路程,終於到了京郊莊子外。
馬車正要往裡頭二門處駛,卻聽裴承州滿含怒意又咬牙切齒的聲音響起:“趙永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