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楠管不得許多,自打單柔清九歲那年初見柳卿雲她便知道,單柔清這一輩子眼裡再容不下他人。不論柳卿雲有多混賬,她總說總有一日,雲兒定將光芒萬丈。
可皇姐啊,你的雲兒已是翩翩少年郎,為何你在此時卻捨得離去?
單安楠字字如針紮在柳卿雲心頭,她豈是不知,她只是不曾想過單柔清竟為了她做到如此。若是能回去當年,她定不會說出那番誓言來。亦如當初靈機子所言,傷了人也傷了己。
柳卿雲深吸了一口,“三公主教訓的是。”她起頭,眼眶一片通紅,叫單安楠看的心尖一顫,那溼潤如水的眸子裡似乎藏著什麼,卻藏的太深,令人總也看不透徹。可那股子悲傷卻源源不斷的流淌而出,彷彿望不到盡頭。
單安楠此時有些捉摸不透,明明這人從未用情,為何卻感覺她用情已深?良久,嘆息道:“我只再問一句,皇姐為你如此,為何你卻連多望一眼也不曾給?”
一行清淚落下,柳卿雲閉上雙目,顫聲輕道:“情難卻……難自負……”
披星拱月時,祿笙才望見那抹身影。往日裡祿笙一直覺得這小爺如神仙一般,不論何時都挺拔的如同城牆一般,永不會有倒下的時候。可不知是這月光星辰的緣由還是接連奔波了一日,柳卿雲此刻看起來憔悴了許多。眸子也不曾明亮,蒙著一層霜霧。
迎著她入了府,伺候著沐浴洗漱,上了些吃食也被退下。蕭尹來了一趟,見她這副模樣,也只勸了聲便反身離去。祿笙不知怎的開口,在旁焦急了好一陣才道:“爺,可要歇下了?”
柳卿雲搖了搖頭,忽的起身走到桌案邊,“拿文房四寶來。”
祿笙依言,拿了文房四寶來,攤好了紙張,壓上鎮紙。柳卿雲提筆,醮飽了墨汁,沉思一陣,下筆飛快。不一會兒,便寫滿了一張,柳卿雲捻起,輕吹了吹,遞給祿笙。
“爺,這是要寄往何處?”祿笙識得寫字,看的出柳卿雲這寫的必是書信。
柳卿雲唇角微揚,“契丹七公主,段崑崙。”
祿笙驚的張了嘴,“爺……”
“長公主倘若真是為我而去,那小爺我就罪該萬死。”柳卿雲嘆息道,“爺爺在世也曾教導,做人總歸要有個交代。去吧。”
這回祿笙沒再遲疑,轉身欲走,臨門半腳停了下來,笑道:“爺,既如此,那也請您給蘇大小姐一個交代。傍晚秀雲莊的人就送來了兩大箱衣料,說是蘇大小姐吩咐的,讓小爺挑著喜歡的,這幾日就趕工做喜服。”
柳卿雲愣了愣,本來她若是要連了長公主一同娶,這喜服就歸尚衣局置辦。可蘇凡煙也不知道長公主的事,怎的……
“哦,蘇大小姐還說了,怕宮裡做的小爺不喜歡,就說要備著兩套。即時出了宮也方便換下。”祿笙喜的直咧嘴,這蘇大小姐為了小爺當真用心。
柳卿雲心中一動,面上就帶了笑容,“就依你,這便去挑。”
作者有話要說:磕磕絆絆碼到了半夜才得出。想著太晚了就沒放上來。你們可別怨我啊。另說個事,省的你們日日掛心。明日成親。
第一百二十五章 終是嫁給了你
原本天家喜事要昭告天下;單柔清這一走;那詔書只到了門下省便撤了回去。皇帝下旨;長公主一事若要走漏半點風聲;所有知情者一律死罪。皇太后聽人來報,也只嘆息了一聲;並未多言,一副再不理俗事的做派。
可這樁婚事卻成了長安城裡膾炙人口的閒暇之談,如今的將軍府早已改成了護國府;宰相府也成了太傅府。均是朝野中的兩大重臣之首,可謂是有人歡喜有人愁。
蘇文謙喜的是柳卿雲的身份得以隱藏,而柳卿雲愁的是近日來快要踏破門檻的送禮。日子訂的雖趕了一些,小蓮卻恨不得自家小姐此刻就已身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