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他賣身,青蓏跑去找人要錢,這算什麼?她是他的老鴇子不成?
“胡說八道,專心吃飯。”
陰雪歌是修煉者,一顆固元丹的藥力已經完全消散,化為巨大的力量儲存在體內。所以他此刻已經飢腸轆轆,餓得眼睛發花。
青蓏看上去幹癟瘦弱,但是她也是肚子裡少油水燒得慌了,今天也是一通大吃大喝。
主僕二人只用了一刻鐘功夫,就將滿桌子酒菜吃得乾乾淨淨,然後摸著腫起來的肚皮,愜意的坐在桌邊哼哼個不停。
“豬肘不錯,可以再加點桂皮,就更香。”
抓著牙籤,慢慢的剔著牙,陰雪歌雙眼看著房梁懶洋洋的說著話。
“明天,去買個豬頭回來。老爹他,以前喜歡豬頭的。”
青蓏抬頭看了陰雪歌一眼,點點頭,應了下來。
“老爺喜歡清湯燉了,然後片下來的豬頭肉。要配如意居的老窖酒,他就愛這個。”
“那就再去買兩斤如意居的老窖酒。”
陰雪歌丟下牙籤,淺淺一笑。他還想要說點什麼,但是他臉色突然一變。
剛剛入夜,外面就下了雨,春雨淅淅瀝瀝的灑在地上,很是潤澤喜人。
修煉到他這樣的地步,淬體算是小有成就,五官都比尋常人敏銳許多。有其他這一天來,連續從三株老樹身上抽取青氣融入自身,他的五感更是增強了數倍不止。
方才,屋外的雨聲突然消失了。
不僅如此,遠處的狗叫聲、人話聲,風吹過樹梢的‘呼呼’聲,也都不見了。
四周安靜得好似在荒山古墓中一般,安靜得讓人心悸,安靜得讓人心頭髮冷。
悄步站起身,一把拎起了青蓏的衣領,沒有發出半點兒聲音的,將她塞進了餐廳角落裡的壁櫥中。
青蓏臉色微微一變,很古怪的,她剛才用來剁雞腿的那把小斧頭,就被她不知道從哪裡拔了出來。
僅僅將斧頭握在手中,青蓏小心的,沒有發出半點兒聲音,將壁櫥的門悄然關上,只留下一條縫。
陰雪歌悄然躍起,身形輕盈的跳起來一丈多高,左手掛在屋樑上,右手在屋樑上一抓,一柄�食さ侗凰�チ訟呂矗�媸直吃諏松硨蟆�
他的手又在屋樑上抓了一把,這一次,他悍然抓下來一張弓臂長有兩尺四寸的強弩。
黑色弩弓,血色弩弦,弩身上雕刻三條蒼勁有力的利箭符文。這是國朝制式,專由巡街法尉使用的‘烈風弩’,有著莫大的殺傷力,甚至對淬體完成,已經開始餐風飲露的練氣士都有極大威脅。
這等制式大殺傷力遠端武器,民間根本不能保留。
陰雪歌的父親三年前因公殉職,這烈風弩在那一戰中擊殺敵手十八人,血染弩身。這弩就連同他父親的隨身佩刀、公服等等,全部送回了陰雪歌家中供奉祭拜。
這等事體,國朝各種律法都有明文規定,功臣之家,是允許供奉烈士遺物的。
但是陰雪歌必須對這些大殺傷力,對正經練氣士都有威脅的武器作出承諾。一旦這種器械被人奪走犯下案子,他也要承擔連帶責任只不過陰雪歌尚未成年,所以這連帶責任也就略小。
此刻外面的聲氣不對,陰雪歌本能的聯想到了宗學中傳授過的,幾種小範圍、短時間內能夠遮蔽一切聲音響動和元氣波動的靈符,以及其他的類似物件。
有人用這些東西,將整個院子包圍了起來。
現在就算陰雪歌在院子裡大吼大叫,外人也不能聽聞。
春雨夜,萬籟俱寂,正是殺人放火的好時節。
一掌拍滅了餐廳中的燭火,陰雪歌湊到了窗前,透過窗稜縫隙,向外望了過去。
“果然,老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