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過分針鋒相對了,兩位長輩看著都不像是這麼淺薄的人,沒鬧到撕破臉的時候,怕是不會這麼做事吧。
“最近府裡,太夫人插手家事,次數多不多?”蕙娘便問綠松,“大嫂看著,情緒還好?”
綠松顯然也經過一番考慮,她很明白蕙娘究竟在問什麼,“擁晴院還和從前一樣,根本就不過問府中家事,現在大少夫人不管事了,家裡事都是夫人帶著身邊的媽媽們在管,好在人都出門了,家裡事也少。臥雲院常用的陪房,都可以專心陪大少夫人養胎,不必再出面幫忙。”
權夫人傾向自己,真是瞎子都能看出來。這一筆是名正言順架空大少夫人,又送票號股份——雖說這也是為她和其餘幾個股東較勁撐腰,但一拍兩響,家下人自然會有另一番解讀。輕輕鬆鬆這兩招,二房在府裡,就不像是從前那樣遊離了。綠松話裡話外,也帶出了這麼一個意思:雖說她沒有任何職司,但如今在府裡,要比一般的管事婆子都更有臉面。
蕙娘一時,不免陷入沉吟,綠松看著她的臉色,她低沉地說,“奴婢也有所猜測……可不變應萬變,您現在要思慮過甚,損傷胎氣可就不好了。還是一心養胎,是您的,跑不掉。”
也就只有她敢這麼對蕙娘說話——也就只有在她跟前,蕙娘會說兩句心底話了。
“換作是你,你能不操心嗎?”她有幾分自嘲,“你主子怕死得很,這一路走得實在是戰戰兢兢……雖說想要我命的人恐怕不少,但畢竟出手不出手,那是兩回事……”
“老太爺這不是給您查著呢嗎,”綠松自然也跟進了最新的資訊,她猶豫了一下,又小心地開口,“您現在,也是有姑爺的人了,姑爺又是名醫……從前您是覺得他沒有城府,根本就不值得信任,可現在,您也該轉過彎來了吧——”
她對權仲白的態度,雖說只有老太爺一針見血,戳了一下,可看出來的卻不止老太爺一個人。綠松會這麼說,其實已經是在下蕙孃的面子,告訴她‘您也有犯錯的時候,這姑爺就比您想的要複雜好多’。蕙娘不禁微微紅了臉,但態度還很堅持。“這件事,沒憑沒據,就因為權家給昌盛隆供貨,就能咬死了是權家人做的?吳家還在昌盛隆有股份呢……”
以一般人思維來說,肯定還是更傾向於焦家自己出了內鬼。綠松嘆了口氣,也不勉強,她說起福壽嫂。“搭了好幾次話,她也喜歡和我說話呢——白雲的性子,您也知道,話是不多的。要打聽您的情況,她只能和我多聊幾句。”
也是,蕙娘想知道大嫂,大嫂何嘗不想多挖挖她的底牌,雙方怕是都存了虛與委蛇互相刺探的心理。只是臥雲院恐怕沒有想到,綠松要刺探的根本不是大少夫人的孕事,她想知道的,還是福壽嫂自己的心情狀態。
“並不太好。”她說,“和我接觸,可能是她自己的意思,我看她那個樣子,像是急於從我們這裡刺探一點訊息,到主子跟前邀功……她這多少也算是作繭自縛了,要不想著往前走這一步,也不會和今天一樣進退兩難——我問了她好些事,有來有往,她倒都答了。”
小姑娘眉尖一蹙,姣好的臉上頓時現出些無奈。“可卻沒有多大的幫助,據她說,因大少爺性子好,大少夫人又平易近人,待人很熱情。從前她身子不沉重的時候,三個弟弟得了空都經常去尋大少爺說話,尤其大少爺學問好,三少爺、四少爺時常晚上過去,連吃帶喝再談談天,夜半三更才回房,都是屢見不鮮的事。還有咱們姑爺,也時常和大少爺坐在一處喝茶,就是堂少爺都有過來看畫的,四叔老爺自己愛畫,兩位公子也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