吞嚥痛快,從喉頭一路劃開心肺,冷到麻木。
為什麼還要過去?你對於她來說不就只是一個利用的工具嗎?你的眼睛能夠幫助她更快的在樹海里完成她想要的做的事情,僅此而已。她對你沒有其他的感情,她甚至連你的姓名都記不住。
蘇溪的腳步減緩。
你是一廂情願而已。
可是,可是,可是。
樹梢上,少女側過紅的發燙的面龐,嘟嘴賭氣道:“再有下次,你就死定了!”
她看著他狼狽的樣子,開心得笑出了聲。
她笑了。
那不再是一朵凍結的冰花,她舒展開她的瓣朵,在風中搖曳,純白的芯蕊散發沁香。
白花,白花。
啊啊啊啊啊啊!
蘇溪忽然大吼起來,他沒有停下腳步!
灰色的靈焰驟然綻開,冰雪在他腳下融解,露出下面青色的大地,猶如細線,更似羊腸,水流從他腳下出發,彎彎曲曲,一路淌到那個地方。
那是他日思夜想的人兒,那是他魂牽夢縈的姑娘。
蘇溪一把扯下上衣,任憑冷風吹在胸膛
痛嗎?痛!
想嗎?想!
但我,但我,但我怎麼能忘啊
誰叫我這麼的喜歡你。
第三十九章 【今日萬事不宜唯有一死】
白花的手在抖。
她忘記上一次手發抖是在什麼時候了,自從她握住這柄劍,她害怕的時候越來越少。
或許是在英靈殿裡和那位神女的爭分奪秒?又或是巷子口面對奧丁咄咄逼人的氣焰?
她忘記了,那些都不重要,最起碼遠不如眼下的這個時刻重要。
神樹。
面前的這顆青銅小樹,就是令她寢食難安的神樹。
她忽然有些感慨萬分,進入樹海之後發生了太多的事情,她一度以為自己就要失敗在這裡,會死在莫名其妙的先天種手中,或是飲恨在那些居心叵測的野心家的計謀中。
她一路跌跌撞撞,命懸一線,死裡逃生。
但是,不論怎麼說,她終於站到這裡了。
周圍的天地純白,白得肅穆,白得心慌。白花站在這片雪地上,就像是踩在棉花上,踏在雲朵裡,腳底軟軟綿綿,腦袋裡暈暈乎乎。
神樹,神樹啊。
從皇宮裡逃出來之後的無數個日日夜夜裡,她無時不刻不在幻想著這一刻。
白花的手在抖。
這不是害怕,但就算是害怕也無關緊要。任何人站在她的位置都有理由害怕,她正站在這座帝國近三百年來最可怕的敵人面前,但她仍然倔強地抬起頭,平視著這位古老的神。
青銅小樹古井不波,葉片在微風中發出玲瓏的聲響,一副人畜無害的模樣。
那個夜裡,也是用這幅姿態出現在皇宮中。
白花閉上眼睛,腦海裡全是染滿了鮮血的枝葉,那些鮮血從她面前淌過,一路蜿蜒著,在宮殿裡鋪成一條猩紅的絨毯,血和肉鋪墊在上面,盡頭是白骨壘成的王座。
那個人擎著青銅小樹,從皇宮中走出來,從血色的紅毯上款款走過,坐在王座上。
她的手撫過白花的面龐,為她拉一抹妖豔的腮紅。
那些血的味道湧過來,甜的發膩,就像是揉了這世上所有的蜜在裡面,因此才會有蜂群接踵而至,將刺送進心窩裡。
痛。
那種痛,彷彿就在昨日。
再睜眼,復仇的日子就在今天。
那棵小樹周圍的靈開始波動,如潮湧般,不斷翻騰著的,是深厚到恐怖的神威。
一個人形逐漸從空中脫身,那是一個婀娜的女人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