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們心目中,大貴族、小貴族,有田之民,無田之民。這就是等級差。
區區小倭子那怕是貴族,也沒有資格與大唐無田之民相比,更何況大族的佃戶之中,識字率超過三成,這些人有資格成為大貴族家中的分支。
“高明。”
有人想明白了這一層道理。
三原房大郎,自然指的就是柳木。
“有人怕是會不高興。”韋氏的一位族老笑著說道:“平日裡對佃戶好的在此時有些眼光的都應該明白,族中多一人就是強一分勢,少一人就是弱一分勢。有些族中齊心協力,有些則反之。”
“是,灃東那幾家聽聞佃戶藉機離開,寧可借債也要還上年租,田裡的收成都寧可不要,想必是厭惡的很呢。”
又有人問了:“不知道朝堂之上可為此事有什麼規矩?”
“怕是還沒有,沒見聖人讓天下人議十件事,只寫到第二件,這事說來容易也容易,說到麻煩先看五姓如何處理此事,我等既然是一條心,那麼不如合股買地。聽聞中南半島戰事大好,那裡有上上等稻米良田數之不清。”
天下人!
事實上真正在議這件事情的沒有多少人。
普通的百姓更願意用自己家裡的十畝薄田併入某個大戶的田裡,拿到錢幣之後可以在其餘地方買到五倍以上的土地。
有的,更願意入股,大農場的收益至少是自家幾畝薄田的兩倍以上。
大唐皇帝李世民派出了足有上千人,不斷的去暗中收集民間對打破原有規則的看法。
已經連續數日,李世民都無心去看各地的上表,他在等著派出去的人收集到的長安各階層的反應。
視反應,他才會放出第三條、第四條天下大議的條款來。
房玄齡求見,李世民等待好一會才點頭同意見。
房玄齡入內施禮,坐下之後說道:“聖人,臣不明白您為何要執意打破祖制。”
“祖制,誰家的祖?”李世民沒好氣的反問了一句。
“臣失言,臣是想說百姓千百年來就是如此生活。”
李世民側頭看向房玄齡:“朕問你,曾經的作法就是家裡用一根線紡紗,然後白天在田裡作活,晚上回去踩織機。這就是你所謂的祖制。”
李世民沒再說下去,房玄齡的智慧不可能不明白後面的意思。
房玄齡確實是聽懂了。
眼下,靠著水力一日夜可以紡五百石的麻,靠蒸汽機可以紡五千石的麻。織機更是如此,就這麼短短几年,可以說每一個都會有新改進的織機出現,甚至與有一年之內,織機被改進三次的融合。
別小小的飛梭,小小的軸頭。那一點點的改變就讓速度提高許多,讓布的質量更高。
房玄齡依舊是怕,怕引起了世家門閥、名門貴族的聯合反對。
大唐的天下,說是天下人的天下,但事實上,還是大唐貴族的天下。只不過眼下大唐森嚴的等級有了些細微的變化。
以前是五姓、名門、大貴族、小貴族、鄉紳、平民、佃役婢。
眼下卻是,大唐人、大唐少數民族、大唐依附民族(比如扶桑族)、外族。然後才這個基礎上再分五姓、名門、大小貴族之列。
最直白的說法就是,華亭縣,崔一葉就數次很隱晦的告訴身邊的官員,他夫人的婢女雖然是婢,但也絕對比投靠的交人大貴族的女兒身份高貴。
因為自己夫人的婢女是土生土長,受中原教育的女子。
在崔一葉夫人的婢女見到阿史那杜爾的小妾時,崔一葉卻認為自己夫人的婢女必須要給阿史那杜爾的小妾施禮,理由很簡單,阿史那杜爾是大唐突厥族的大貴族。
房玄齡坐在李世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