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還留著的袁府吏,道:“小王君要不要先休息一會兒?等天亮再說?”
赤夜央看了一眼面帶猶豫的袁府吏,半撐起身子,道:“不用,就現在說。”
姜燕燕見他撐得辛苦,剛想伸手去扶,蓮酥已早她一步,扶著赤夜央靠坐好了,還在他背後墊了個枕頭。
姜燕燕縮回手指握了握拳,看了看蓮酥,生硬道:“你退下吧。”
待蓮酥退了出去,她又讓浮生守在門外,才對袁府吏道:“說吧,怎麼回事?”
袁府吏上前兩步跪了下來,道:“小王君在府衙的酒宴上中毒,小官在此賠罪。”
他向赤夜央磕了個頭,而後道:“那花魁已伏誅,但云夢館還是要詳查。只是花魁畢竟是府衙請來的,小官以為多少還是要避嫌,甚至府衙也理應查上一查。”
“上報司刑府再派人過來查,怕是證據也好線索也罷,都所剩無幾了。小王君既然恰巧要在此處逗留幾天,不如親自查證。”
便見赤夜央眼神一凝,一雙鷹眸盯住了他,半晌方道:“擾本君休息,最好別說廢話。”
他語氣不善,眼神狠戾,看得袁府吏神色一凜。他躊躇了一下,隨即斂了斂神,道:“雲夢館明面上是煙花之地,實際卻做著賭博的勾當!”
卻見赤夜央毫無吃驚之色,一副不耐的神情看著他,袁府吏暗吸一口氣,接著道:“雲夢館不止一處,它的分館遍佈濟水,整個濟水儼然已是一座賭城!”
他說著痛心疾首,咬牙切齒道:“多少男丁壯漢都不思勞作,成天沉溺於賭,老弱婦孺只得為生計奔波!所謂玩物喪志,長此以往,必成禍患!”
姜燕燕聽了,冷笑一聲,嘆道:“難怪這裡路邊小販大多都為女子,還以為是什麼原因讓她們衝破了女子不可拋頭露面的桎梏,原來是這樣不堪的理由。”
話音落下,便見袁府吏轉而看向她,眼中透著震驚,似是被這話給噎住了。又見赤夜央也正看著她,便知自己方才又語出驚人了。
姜燕燕訕笑兩下,清了清嗓子,衝袁府吏道:“看著我做什麼?還有什麼話快說呀,說完了好睡覺!如此規模的地下賭坊,府衙不可能不知情吧?”
袁府吏被她這麼一問回過神來,連忙收了收表情,接話道:“自然是不能,府衙不但知情,還與之勾結!對於那些還不了賭債,或是想要脫離的人,雲夢館教訓他們惹了麻煩,都是府衙包庇脫罪,甚至還反而將那些人打入府牢,安個罪名就給堂而皇之地處置了!”
姜燕燕嘖了一聲,道:“所以昨日若非你看穿了小王君的身份,我們就得進府牢了!關小王君進府牢,呵!你差點就被載入史冊了!”
“荒唐!”寒夏忍不住斥道,“小小府衙竟敢如此徇私枉法!”
赤夜央冷哼道:“小小府衙自是不敢,敢的是雲夢館的背後之人。”
袁府吏連忙向赤夜央行禮,道:“正是如此!因而小官才想讓小王君親自查證!”
赤夜央道:“襲擊本君是大罪,上報司刑府後,司寇會親自徹查雲夢館,為何非要本君親查?”
袁府吏露出了些許悲傷的神色來,道:“濟水府令原本另有其人,小官和原府令曾收集了些證據,雲夢館偽裝厲害,又有府尹相護,著實費了好一番功夫。”
他眼中的傷感漸漸帶上了恨意:“當時原府令覺得證據確鑿,便直接上報至司刑府,本以為天網恢恢,卻不料等來的,竟是他自己被撤職入獄!他咬死了沒有供出我,要留得青山,他最終卻……慘死獄中!”
“新府令與府尹乃一丘之貉,小官只得伺機蟄伏,徐徐圖之,可那雲夢館卻擅障眼,收集證據難上加難!而每年派來考察的上官,都是不堪託付!小官一無確鑿證據,二無上報門路,這麼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