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恩典。”
但心裡有準備是一回事,真的要同床共枕了她還是有些心慌。於是,她從赤夜央腳後跟處一骨碌爬到了床裡側,也不脫外衣,手忙腳亂地拉起錦被蓋好,往後靠了又靠,幾乎貼在了牆上。
便見赤夜央突然欺身上前,姜燕燕一下子將被子矇住了頭,悶聲道:“小……小王君,注意身體,早些休息!”
等了半晌都不見動靜,姜燕燕緩緩將被子往下挪,只露出了一雙眼睛,想要偷偷看他,卻見他正湊在自己跟前!
姜燕燕嚇了一跳,抓起被子就要矇頭,被赤夜央一把拉住。
“你怕我?”赤夜央盯著她的眼睛問道。
他們離得很近,姜燕燕能在他雙眸中看到自己的樣子,咬著唇看上去驚慌無措,卻緋紅著雙頰。
這模樣哪是害怕?!赤夜央看不懂,她卻能分辨,她這是緊張!
一如前世赤夜辰第一次要吻她的時候!
姜燕燕心頭猛地一跳,自己到底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竟對赤夜央起了這樣的心思?!
她倏地垂下眼來,長睫如羽,遮住了滿眼慌亂,卻掩不住漸漸發燙的臉。她恨不能立刻鑽進被窩裡去,揪著錦被的手微顫,指節都捏得發白。
“把頭露出來,別悶死了。”
忽覺錦被一鬆,姜燕燕抬眼看去,只見赤夜央又躺了回去,還背過了身。
她連忙將錦被拉好,蓋著半張臉,僅露出眼鼻,又靠回牆邊,看著赤夜央的背影,心裡不斷念叨:“逢場作戲,逢場作戲,不可重蹈覆轍!”
不多一會兒,便聽赤夜央呼吸細勻綿長,應是睡著了,姜燕燕才將緊緊裹著的錦被稍稍鬆了鬆。
她心裡仍唸叨個不停,撐著眼不讓自己睡著,但念著念著,眼皮還是忍不住打起架來,也不知過了多久,終還是迷迷糊糊了起來。
恍惚間,她彷彿看到了自己被困在祭臺上,族人們一個個跪在那裡,無數劊子手舉起了屠刀,而他們前面則站著一個揹著的身影。
血色殘陽下,那身影轉過身來。
“不要!”
姜燕燕大喊著驚醒過來,赫然瞧見赤夜央的臉,一時竟辨不清是夢是醒,怔愣地看著他。
“做噩夢了?”
赤夜央伸手替她將額前黏溼的頭髮撩開,被他這麼一觸,姜燕燕頓時清醒了過來。
她下意識往後躲開了,見他穿戴整齊,不由喘了口粗氣,用衣袖隨意擦了擦額頭,道:“嗯,嚇著小王君了吧?”
赤夜央的手在半空頓了片刻,才緩緩收回直起了身,垂眸不語。
他這神情看得姜燕燕心裡一緊,她不想在這心緒裡沉淪,連忙挪開了視線,見外頭已是日上三竿,遂將錦被一掀,迅速從床上爬了起來。
她覷了眼沉默未語的赤夜央,清了清嗓子,自言自語道:“看上去時辰好像不早了,也不知那袁府吏問出什麼沒有。”
赤夜央轉過身來,看上去已神色如常,他倒接過了這話茬:“那府吏動作倒快,已將那二廝詐問了個遍。府令看著文弱小白臉的模樣,卻死活沒交代半個字;倒是府尹怕死,供出了個人,司寇徐鳴。”
姜燕燕蹙起了眉頭,她不記得前世有這位徐司寇什麼事,況且赤夜辰一上位便尋了個由頭將他給賜死了,若他共謀其中,當不會是這般結局。
她不想赤夜央被誤導,但袁府吏曾言及司刑府有問題,眼下府尹供出司寇倒對上了,看上去十分合理,若她言之鑿鑿並非徐司寇所為,反而可疑。
於是她斟酌著道:“可徐司寇身居高位,按理不會親自聯絡吧?”
赤夜央眉梢微挑:“哦?你覺得不是徐司寇?”
姜燕燕心裡一突,道:“妾身只是覺得……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