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友說話。百無聊賴中,找了
這樣一個消遣法,可是這樁事,又宣告失敗。有的地方是電話沒叫通,有的電話叫
通了,人又不在家,後來委實無人可找了,心想只有華伯平沒有去找,他平常都不
在的,星期更不必說。管他,且試一試,便又把電話叫到惠民飯店。那邊接了話,
卻說是剛剛起來。楊杏園就請華伯平說話。一會兒華伯平接電話了,問道:“你是
打聽餘夢霞的住址嗎?”楊杏園笑道:“什麼紅蝦紅鴨?”華伯平道:“他昨天到
北京的,你不知道嗎?”楊杏園笑道:“你說是誰,我並不認識這個人。”華伯平
在電話裡笑了起來,說道:“你們都是文丐啊,不至於不認識。”楊杏園道:“真
不認識,也許我一時記不起來,你說他從前在什麼地方做事,我就可以想起來了。”
華伯平道:“他是個小說家,曾做過一部《翠蘭痕》,風傳全國。早幾年,中學校
裡的學生還當作教科書呢。”楊杏園笑道:“哦,是他,難怪說紅蝦紅鴨。我也是
只聞其名,並不認識。但他是上海的洋場才子,到北京來做什麼?”華伯平道:
“聽說是招親來了。詳細情形,我不很知道。我怕你是要找他呢,你既不是找他,
打電話給我,有什麼事?”楊杏園道:“一個人在家裡問得慌,找你談談。可否到
我這裡來吃飯?”華伯平道:“對不住!我這兩天為著老總的老太太過生日,籌辦
壽事,簡直沒有閒呢。我正要找你一樁事,哪裡有骨董出讓沒有?我倒要收個三五
樣。”楊杏園道:“對窮措大打聽骨董,豈不是問道於盲?”華伯平道:“我不過
順問一聲,那就再會罷。”說畢,各自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