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頭,目光落在自己手指嫩粉色的指甲蓋上,腦中想著去金陵這一路,應該不會太平。
“夫子。”對面齊衡突然開口,喚回她的思緒。
她抬頭看向對面,齊衡保持著方才的姿勢坐著,不知道看了她多久。
“殿下,有什麼事嗎?”
齊衡看她,神色不辨喜怒,“夫子應該知道自己身邊有我的人跟著吧?”
這句話一出,猶如晴天炸起一道驚雷。
齊衡說什麼?
她身邊有人跟著?!
那她之前去卿宴府上送小孩,與墨染換香皂,那他豈不是都知道?!
她眸光一暗,那昨晚……
纖細脖頸上細密的吻痕,一路隱入衣襟下面。齊衡垂眸,淡聲道:“昨夜,你身邊那人被他的人引走。我這邊有人行刺,暗衛又被人拖住,沒來的及……”
後面的話,他沒有說下去。
故青白笑了笑,“三殿下是在和我解釋嗎?”
齊衡沉默半晌,終是點頭。
她坦蕩問道:“既然我身邊有三殿下派過來的人監視,那殿下其它事情也知道了?”
齊衡神色很淡,整個人身上罩著層薄霜一般,“其它事?是指昨夜之人還是指你與卿宴交往過密?”
他果然知道了。
故青白松了一大口氣,自己終於可以不用在他面前演戲。
整個人有種前所未有的鬆弛感,“既然三殿下早就知道我有問題,為何不處理掉我?”
她言笑晏晏,沒有各種假面需要戴,反而直率又坦蕩問他為何不處理掉她。
,!
這樣的一面,是從未見過的。
與在他面前絞盡腦汁撒謊時靈動的模樣,是截然不同的兩面。
齊衡淡淡收回目光,“你如何得知這次我帶你出去不是處理你。”
他似乎也被帶出了幾分真誠。話中居然也帶著一絲調侃。
她笑著道:“如果三殿下真要處理我,就不會同我說這麼多了。”
沒有摻雜各種目的的各種掩飾的笑,非常純粹。
齊衡垂眸,遮住情緒,嗓音恢復平仄冷淡,“你不是故旬吧。”
一句話,再次砸的她頭暈目眩。
故青白有些不敢直視齊衡了。
心裡土撥鼠尖叫。
齊衡到底藏了多少事,以前就那麼眼睜睜看她在他眼皮子底下演戲?
尷尬與羞恥同時攀上臉頰,白淨面皮不過瞬間,就已紅的似要滴血。
她不動聲色,“殿下此話何意。”
齊衡掃她一眼因為緊張,不由自主捏緊包袱的手,嘴角勾出一抹笑容,“旬夫子與我亦師亦友多年,是別人安插在我身邊的眼線,行事作風與你大不一樣。”
“我翻遍書中所寫,一直沒找到答案。”
“偶然間卻在某本志怪話本中得了提點。說是山精妖怪有時會在吃完凡人精魄血肉後,因為貪玩化作對方模樣。”
“你說我這猜測,對與不對。”
故青白聽完一愣,隨即笑了起來,不由佩服齊衡腦洞之大。
他這樣坦誠布公,她反而沒有疑慮。
笑著點頭道:“是,我並非故旬,但也並非什麼山精妖怪。”
齊衡瞥她一眼,一張俊臉線條分明,“不是故旬,也並非山精妖怪。那你是何妖魔鬼怪。”
他話中並沒有其他含義,也沒有惱怒等情緒,只有簡單的詢問。
分析齊衡話中沒有殺她的意思。故青白頓了一下才道:“……我是人。”
齊衡轉過身來,一雙狹長的眸子看著她,雖沒有說話,但看著她不語,似乎在用神情問她後續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