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衝著一干人等揮了揮拳頭,粗聲大笑道:“哈哈哈……本王今天才發現,這樓梯確實是實木做的,果然夠結實!”
百里鳳抖了一下,在心裡尋思著:我平時,沒這麼傻吧?
戴著銀色面具的胡狸也抖了一下,然後抬起手,叫住大步流星的孔子曰,關心道:“六王爺,你流鼻血了。”
孔子曰咧嘴一笑,用袖子抹了一下鼻血,大咧咧地粗聲道:“女子每月都要換大量的鮮血,本王只是小小地流幾滴鼻血,又算得了什麼?!”
聽了孔子曰的話,百里鳳瞬間糾結了,風乾了,石化了,被風一吹,散了……
他這個恨啊,恨自己為什麼會同意孔子曰易容成他!說真的,此刻他的心情啊,真是哇涼哇涼的地!他寧願暴露自己就是縱火犯的事實,也好過看著孔子曰扮演自己。實在是……實在是太丟臉了!
其實,在孔子曰看來,百里鳳就是那麼一個直來直去、一根筋的人。她自認為自己的表演可圈可點,簡直媲美真正的百里鳳!
孔子曰得意洋洋地挺起胸膛,迎著正午的太陽,走出了“瀾顏閣”。
衛東籬帶來迎接國師和六王爺的豪華馬車只有兩輛,怎麼坐卻成了問題。
原本,孔子曰打算和百里鳳同坐一輛馬車,讓胡狸與衛東籬坐另一輛馬車。但是,當衛東籬率先坐進第一輛馬車的時候,孔子曰卻在瞬間改變了想法——她要和衛東籬同車!
當她產生了這個想法的時候,當她反問自己為什麼會這麼做的時候,她已經坐進了衛東籬的馬車,在車軲轆餓滾動中,向著睿國皇宮走去。
馬車裡,衛東籬和孔子曰皆沉默不語。前者閉目養神,後者玩著自己的手指頭。大約走了一盞茶的工夫後,孔子曰悄悄抬起頭,看向衛東籬。
幽暗的車廂裡,衛東籬的臉色顯得格外蒼白,就像是失血過多的人,呈現出了一種貧血的病態。他的眼睛周圍有著淡淡的黑眼圈,看起來似乎沒有休息好,整個人都透露出一種疲憊。
孔子曰忽然覺得喉嚨發緊,無法呼吸。她不知道自己要做什麼,也不知道自己能做什麼。她只知道,她不要看見這樣的衛東籬!這樣的衛東籬,竟然讓她覺得……心疼!她還記得,她曾經對衛東籬說過,如果他還給她自由,她就會在他的身邊溜達,不會遠走。此刻,看見如此疲憊的衛東籬,她覺得自己是真的不想遠走了。
衛東籬啊衛東籬,你明明知道我是誰,卻不曾點破,不曾質問,為你承諾過的自由而負責。這世上,除了我,誰還會如此懂你?除了你,誰還會如此遷就我?
孔子曰伸出冰涼的小手,輕輕覆蓋在衛東籬的手指上,然後寸寸抓緊,沙啞道:“我……溜達回來了。”
衛東籬不曾張開眼睛,彷彿已經熟睡。
孔子曰以為自己等不到回應,心中略感失望的時候,卻聽見衛東籬輕輕地應了聲,“嗯。”
孔子曰咧嘴笑了,身子一歪,依靠在了衛東籬的身上,讓自己的體重成為衛東籬最美麗的負擔。
如果說,初識的衛東籬讓她覺得恐懼,此刻想要逃離;如果說,相處中的衛東籬讓她覺得不安,總會試著將其與自己的心臟隔離。那麼,現在的衛東籬卻給她一種想要依賴、靠近的感覺。她想要體會他的心情,想要撫慰他的疲憊,想要陪伴他的沉默。
孔子曰不知道愛一個人是何種心情,但是,此時此刻,她確實覺得心動。既不是因為衛東籬的身份地位,也不是因為衛東籬的暴戾乖張,更不是因為衛東籬的傾國容顏,只因為那個人就是衛東籬!
孔子曰能從衛東籬的身上問到若有若無的寂寞味道。那種寂寞味道就猶如藥引子一般,可以沿著孔子曰的面板滲透到她的心底,引發她一直以來可以壓制著的感情。